“他倒是愿意一了百了,可就算要死也得先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朕自会送他去崖关,任由他在城墙挂三天三夜或者血溅八尺!”高景说完叹了一声,余光瞥见外头太后仪仗走远,推贺兰一把,“母后离开了,你快去见徐将军吧。”
贺兰应了声:“那你……现在做什么?”
高景理该有许多事等着处理,可他往轮椅中坐得舒服,膝盖搭着的还是那条半新不旧的皮毛披风:“我?我在这儿等着你。”
“……胡闹。”
“见人,可以在这儿见,看奏表么,也能在这儿看 我有分寸。”高景仰头环视四周装潢,揉着肩膀道,“再说天大的事都没你重要。”
贺兰明月没说话,伸出腿踹了高景一脚,在他似是而非的喊痛声里走了。
偏殿因着是临时休憩之所没有太过奢华的装饰,此时两个女医与一个御医奉命伺候徐辛,甫一迈入便有浓郁药味扑面。
他没见过这样的徐辛。
虽然见面相处次数不多,徐辛每一次都是神采奕奕的。这时双唇发白面无血色,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初秋的天气不至于寒冷,她还盖上了锦被烘出温暖。
贺兰明月见她虚弱,知道那一刀是怀了必死的念头,一时无从问起。
倒是徐辛,听见通传之声后便睁开眼,目光殷切又柔和一路追随他直至落座。她伸出一只隐隐发青的手,贺兰明月便顺从握住。
“明月来啦……”声音听着仍是虚弱好在精神不少。
贺兰明月点了头:“徐姨看起来还不错。”
徐辛笑起来:“还是痛,只是见到你心情就开朗些,感觉刀口也没那么难受。你瞧,方才太后娘娘与我多闲话,害你在外头等了。”
“应该的。”贺兰明月道,关切地问她近况,“当时为什么那样做?”
徐辛缓慢地摇了摇头:“我只是……一时没想开。那种情况下,高泓他都快疯了,我不能成为他的……工具,来威胁你们。”
贺兰明月的语气加重些:“那也不能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