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还穿着正装,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动也没动过,只时不时地给荀或探热,但温度并未降下。
他的脸部线条愈来愈绷,荀或伸手去抚他眉间一道深痕,迷迷糊糊咬字不清:“季玄你不要皱眉。”
季玄捉住他的手指亲了亲,又给他换了一张退热贴。
“我是医生嘛,”荀或仰头让冰凉的触觉覆上肌肤,“你不用担心,等等十二点再吃一粒药,明早就退了。”
并没有,0.3°C并不叫退,至少还没到正常范围。
荀或早餐想喝皮蛋瘦肉粥,季玄出门去买。荀或乘机飞快于浴室一进一出,洗浴后换身干净衣服,浑身清爽。
不能洗澡以免受凉,道理都懂可做不到,季玄不嫌臭但他嫌弃,他很爱干净。
他洗得很小心,体温没有跳回去,但季玄还是生气了。
他听了荀或昨晨的经历本就有愠色,荀或根本不用去挤地铁的,他一个电话季玄就会去接他回家。
季玄的事业蒸蒸日上,荀或越开心就越想让步,总把自己放在可有可无的位置。
接下来的五个小时里荀或的体温和弹簧一样反复,吃下第四粒药的两个小时后他还没开始出汗。期间季玄在客厅接了个电话,似乎是在说药监局的事。他再进卧室与荀或四目交接的那一刹那,荀或无端感到久违的尴尬。
空气沉静了两三秒,荀或先开口问:“要不你先回公司?”
季玄没有声音。
“我开始觉得热了,等等闷被子发发汗就好了。”
还是沉默。
沉默最难回应,荀或只好硬着头皮:“我是医生嘛,再不行我回医院给自己吊瓶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