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深抬头望去,看见了钟衡清晰的下颌线,像是刀刻一般锋利。
而雪花自他的头上飘落。
他顶着钟衡的衣服,可钟衡却什么也没有。
“你也遮着点。”
“不了。”钟衡冷声说。
这一路不算太近,可于祝深而言,却真好像是一刹那的恍惚,他就到了。
他坐在了后座,捡起了钟衡随意扔在脚边的那件高定外套,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外套上的雪已经化了,洇出了暗色的水迹。
记者们也都冒雪追赶而来,围在了车窗旁边,一个个都神情激动,想要钟衡再说点什么。
祝深抱着钟衡的表盒,刚想要还给他,却见钟衡慢慢地把车窗摇下来了一些,与他的薄唇持平。
钟衡终于说出了记者们今晚最想听到的话——
“这块表,是送给祝先生的。”他微微侧头,看向祝深,眼中似是盛着深情问:“祝生钟意吗?”
滟城老话,夫妻间拿乔玩笑,便最喜欢故意客套了。两人佯装不认识,嘴上故意叫着某某先生某某太太,就像是一种情趣了。
已有记者们互通眼神,不由得暗自窃喜,今日这遭没有白来。
祝深意外挑眉,深觉此人实在孺子可教,上道得很,居然还会举一反三学以致用了。
于是他嘴角一勾,也不甘示弱道:“祝生钟意,谢谢钟生啦。”
钟衡紧绷的嘴角忍不住地松动了些,抬手将车窗摁了上去。
此时前方道路已通,阿文一踩油门,车子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