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两滴,三滴……
说实话,两个成年人——好吧,一个成年人外加一个发烧烧得像八岁小孩的成年人深更半夜坐在床上一起看着点滴滴完,好像再没有比这更无聊的事情了。
数到第五十五滴的时候,终于,点滴滴尽了。
再没有旁的剩了。
回望钟衡,表情似乎有些沮丧,像是霜打的茄子,整个人因高烧而变得恹恹的了。
“真没有了。”祝深指着药瓶说。
钟衡像是一个得不到糖吃的孩子,执拗道:“还有的……”
祝深耐心地询问他:“为什么想要打点滴?”
钟衡埋下脑袋,怎么问都不肯说。
“不说算了。”祝深站了起来,“我走了。”
钟衡急忙拽住祝深的衣角:“别走。”
可怜巴巴的眼神,就像是谁家走丢的猫。
祝深好像忽然就明了了,看着钟衡问:“所以你……是不想要我走?”
不想要他走,才给他吃一口心爱的鸡蛋羹。
不想要他走,才固执地想打完最后一滴药。
钟衡回避着他的视线,不说话。
“是不是?”尽管这样问,可祝深心里已经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