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钟衡极小幅度地点了一下头,祝深心底叹了口气。
这个人啊,一发烧怎么这么会撒娇啊。
真是受不了。
明明健健康康的时候一副古井深潭油盐不进的样子,可一发烧,又黏人又卖乖,实在让人无法抗拒得很。
也不是不难理解,人发烧生病会变得十分脆弱,这个时候总是想要抓一个救命稻草的。
——好像抓到谁都可以?抓到谁都能展示出这样的一面?
那么他的那个白月光也看到过他这样一面么?
程展眉也看到过么?
哼。没想到这个人,年纪不大,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情债倒是不少。
祝深顿时有些生气,可一望着可怜巴巴看着他的钟衡时,什么气也生不出了。
白月光又如何?程展眉又如何?现在在钟衡身边的可是他。
“我不走。”他说。
钟衡仍直直地看着他,好似在怀疑。
“真不走了,”祝深重新坐了下来:“我帮你取针。”
“那你……”
“嗯?”祝深一手小心翼翼地撕下了绑着软管的胶布,一手轻轻捏住了紧连针柄的输液管。其实他是没有什么取针经验的,实在是因为自己进医院的次数太多,久病成医虽然说不上,但给人拔个针头还算是小菜一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