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想,祝深的心就好像被人什么撕裂了一样——是他咎由自取。
笑着笑着,他抵着墙壁咳起了嗽。咳出的每一声都像是从肺里绕出了一条长长的曲折的弯似的,咳出的每一下口里都腥甜非常,积攒的郁气要变成血气,可终究还是意难平。
半晌,他笑不出了。
继续往前走。
每走一步,就好像是自虐一般在刀尖上起舞。
于是他又看到了半截摁灭的烟头,清理掉的风信子草图,他们准备去A国时废弃的登机牌,蜜桃糖纸……
……
祝深是哭着离开这间房的。
他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够承载钟衡这么多年的深沉爱意,撇开祝家的荫蔽,撇开Moeen的光环,他根本一无是处。
他爬到了钟衡的床上,深深嗅着床被之间的空气里所残留着的钟衡的味道,心里终于平静了不少。
而没有平静下来的每一个不安分的细胞都在心底叫嚣,好像在诉说着他的思念一样。
一张床,一条被不够,远远不够。
他从未比现在还要渴求钟衡,他现在就想要见到他。
想到这,祝深立刻坐了起来,为自己订了一张最近的一班飞往D国的机票。
是明天凌晨六点的。
算着时间,那个时候钟衡应该已经到了。
不知他的衣服有没有带够,这个时节,南半球的D国正是严冬,而他们的冬天又是出了名地冷。祝深打开了钟衡的衣柜,默默地塞了两件厚棉袄放进了箱子里,与他的衣服和他没送出的生日礼物放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