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两人默默地对视了半晌后,君洋将视线移开,评价道:“话真多啊。”
面对他这个不明人士的长篇大论,人家非但没有当他是胡言乱语的疯子退避三舍,还从头听到了尾,时不时给点嗤之以鼻的反馈,已经算是对陌生人合理防范之上的友好。思及此,严明信心里偃旗息鼓的小火苗“腾”地又亮了起来。
二人吃过饭,沿街走着。严明信心事重重地跟在君洋身边,不知脚下的路通向哪。
夜色越深,走得越远,海风越大。
君洋犹豫地开口:“你刚才那两下,怎么弄的?”
他用手肘试着抵了一下严明信的臂弯,想用手臂盘他后腰,却不得要领。严明信站得岿然不动,他丝毫没有限制住对方,反而像是亲昵地将人搂住了。
君洋讪讪地收了手,面无表情地藏起了尴尬:“教教我。”
严明信一眼看穿,当即笑话他害羞得多余,直接拉起他手腕三寸:“抓这儿,抓紧了。手臂压我的肘关节,用力向下压,同时把我肩膀往后别——这样,你爆发力越大,是不是手就越好伸到后面?马步扎稳,顶我膝弯,让我失去重心。”
君洋看着不怎么壮实,其实有些力气,只是发力的部位不太对,他在背后紧紧抱住严明信,却没撼动他的重心。
格斗绝非一朝一夕三言两语的功夫,是力量、胆识与技巧的集合。严明信不着急也不多催,任他拉着自己胳膊练手。
对练是个力气活儿,动真格的比划起来消耗很大,没一会儿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严明信身上黏腻腻的,想捏起衣服扇扇风,又被君洋锁住,不便动弹。
这种感觉他不知怎么形容,只觉得君洋用力的方式大错特错,他不应该抱得这么紧,又在压制关节的地方用力那么松。
忽然,严明信手臂一凉,是君洋松了手。
君洋的视线越过他肩头,看向远方的天空。
严明信不明所以。
他刚想转脸瞧瞧,却陡然听到了再熟悉不过的轰鸣——那是他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声音,那是早已沦肌浃髓、重重刻进他骨血,和他身上每一个细胞都息息相关的声音,无论时光倒流多少次,他愿意随时为之奋斗终身——
十几秒钟后,二十余架飞机组成的编队整齐地掠过枯桃海事培训中心上空。
严明信屏住呼吸,全世界只有他心脏狂跳声和机群经过低空时的庄严轰鸣。这样规模的联队,不啻于一场小型战役中的空中力量。
“是山海关的。”君洋的声音在海风中若有似无,“有潜艇在公海击沉了路过商船。”
第5章
不明身份的潜艇在游龙海峡出没,向过往船只发射鱼.雷后失踪。
山海关基地立即增派反潜巡逻机、反潜直升机加强搜索。
几乎每天都有各种型号的飞机从培训中心上空飞过,严明信看一次百爪挠心一次,越看瘾越大。近日他更是感觉他的瘾头到了发作边缘,摸不到J-100让他摸一下别的飞行器也行,再摸不到他就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