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二楼有声音,于是迅速往楼上跑上去,是不是来不及了?他那种不妙的预感正在放大,变得更大,然后他直接撞上了来人的胸口上了。
阮衿差点又撞到李隅的拉链上,还好被李隅眼明手快地仰起头来,面前的人正是李隅。
“你……”他一时语塞,“你现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李隅对阮衿跟过来的事实并没有显得太吃惊,他一只手把房门给轻轻带上了,没有放下来,好像是轻叹了口气,“你现在应该跟你妹妹在一起。”
李隅衣着整齐,干净,他手上没拿刀,没拿枪,身上更没有阮衿想像之中的斑斑血迹。
阮衿感觉自己从一场幻梦中挣脱出来了,他呼出一口气,然后稍稍放下心来了,但是心脏只是从悬在喉咙口滑到了喉咙底,“对不起,你要骂就骂吧,我就是……我实在做不到,没办法好好待着,现在李胜南……”
“死了。”李隅的语气很平静,目光也平直,手一直按在他又倏然改口了,“不对,应该说正在死,你来得有点巧。”
正在死?
他听到房间里面的声音,闷闷地钝响,应该是有人摔在地上翻滚。
“砰”地一声,有什么重物撞在门板上,那震动就近在咫尺,阮衿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李隅看了他一眼,手仍然稳稳地握在把手上,“我说过让你回去的。”
他看着李隅,想上去伸手帮忙,“我并不是害怕。”
但李隅侧身挡住了,他不让阮衿帮他,“你别碰。”
阮衿伸出的手便收回去。
除却拍门板的声音,那个金属把手也开始上下摇晃,求生的人始终是力大无穷,但李隅在外面握得很稳,苍白的手背上有一层淡青色的血管稍稍鼓起,那牢牢桎梏住的力度,看上去就像是在缓慢地扼死一个人的脖颈。
李隅没什么表情,只是伫立着,那拍门声,惨叫声,一起“砰砰”地响着,每一次的挣扎,撞击,全都阻隔在厚厚的实木门的另一侧,这让阮衿感觉无所适从。
他从来没这么近距离地走近过一个人死亡的过程,那感觉不仅仅只是“可怖”二字可以形容,太复杂了,对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都难以接受。
那李隅呢?里面的人是他的至亲,也是他的仇敌,现在的他又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