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正在逐渐消弭,减弱,然后直到平息。
等到这一切结束了,阮衿才抬头犹豫地看着李隅:“他……在里面怎么了?”
“右佐匹克隆,他自己数了二十五片吞下去的。”李隅把手松开了,右手握得太紧而导致失血苍白,他张阖舒展着已经僵硬发麻的指节,“死
之前神志不清都会忍不住求生,虽然也可以让他爬出来,但死状太恶心,也不用再多看。”
阮衿又涌上那股不对劲的感觉,他想问得委婉些,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他甚至有种一切如纸张轻飘飘坠地的不真实感。
楼梯处有响动,一个头戴安全帽的中年人匆匆跑上来了,他手中拎着一个工具箱,他见了阮衿倒先吓了一跳,错愕地看着李隅,“你怎么还敢让其他人进来,真不怕出事?”
他看了阮衿一眼,“不会出事的。”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冲李隅挥手,“你这边都结束就赶紧走吧,已经不能再继续留了。”
阮衿还呆愣愣着的,被李隅握着手腕匆匆下楼去了,真的跑得飞快,脚都好像没有着地,就像是一场不切实际的逃亡。
李隅带着他跑过楼梯,跑过了客厅,再从那个大门跑出去,一直到最外延的雕花大门口。明明不算漫长的一截路,却好像已经跑到了世界的最边缘。
阮衿竭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冷空气直接倒灌进胸腔中,回首再看那个风雪中黑黢黢的建筑,“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或者说,你做了什么?”
李隅却显得比他更精疲力竭,他是黑色的,他后背靠着那个铁门也是黑色的,头颅仰得很高,于是下颌连着喉结那一块裸露在外皮肤显得尤其苍白脆弱,呼吸,吞咽,喉结滚动着,很快被冻得发红,终于有了黑白之外的一点色彩。
那双眼睛试图看向更高更远的地方,可纷飞的雪花全都往那处砸,始终没有闭上,“讲起来或许有点漫长,但的确应该告诉你,你听我说完再做决定。”
决定?什么决定?
阮衿还恍惚着,脑海就跟随李隅的讲述浮现出了画面。
阮衿的确是来晚了,李胜南的死并不是最高潮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