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评拾起桌上的两支笔,往前一递:“来,示范下?”
杨司乐把竹笛放回盒子里,从考室中央走到桌前,移开纸张,誊出了一块地方,用两支笔敲敲划划,手腕动次打次,一边敲还一边抬起头,眼睛发亮地问正对着的评委:“老师,能听出我敲的是哪首曲子吗?”
“你倒给我出题了。”主评侧耳分辨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这个演奏方式太干涩了,只有节奏没有旋律,能听出什么?”
“是《牧民新歌》选段。”
杨司乐用笔尖在旁边的纸上巧妙地一顿一划,模仿原曲中马的嘶鸣。主评在脑海中哼着旋律再去细听,果真是那段节奏。
“有意思。”他笑着重复了一遍,“传统曲目这么玩儿,挺有意思。”
“视奏分也挺高。”女评委强调。
“学了多久了?”始终没发声的评委突然问。
杨司乐估摸着自己不太稳当,稍作犹豫后还是决定走点捷径:“认真学的话是九年,随便练练的话,应该有十七年了吧。”
“打从娘胎里开始练的?”这位评委有些不屑,“留了一级是因为开始认真学了?”
“留级是因为转学去了北京,有点跟不上进度……我还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时候,我爸就拿他的笛子让我玩儿,再大点,他就老让我吹响试试。”
“你爸爸也是从事这个行业的?吹的竹笛?”
“嗯。”
“能问问令尊的名字么?这个圈儿就这么大,说不定我们都认识。”
杨司乐试探道:“我爸叫杨流,谐音‘洋流’的那个‘流’。”
“……杨流。”评委略显惊讶地望向他的脸,“这么一说,还真挺像……”
杨司乐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没有,我爸比我帅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