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他……现在怎么样?”主评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谨慎地问。
杨司乐笑得稍稍坦然了些:“还是那个样子。谢谢老师关心。”
主评叹了口气:“应该的。那年刚好有个国际论坛在英国开,我还去现场看过他演出,没想到后来会出这么个意外,只能说天妒英才吧。”
他盖上笔帽,作结道:“你有你爸年轻时候的样子,好好学。”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结果显而易见。
他以最长的面试时间,拿到了仅有的三个入学名额中的最后一个。当时那位一直为他说话的女评委,就是他现在的班主任,薛老师。
最终录取名单公布时,他兴高采烈地打视频电话给爷爷奶奶,和留在北京的爸爸说了半个多小时的话,感谢他在自己的入学考试里付出的巨大努力。
不过一直是他在嘚吧嘚吧嘚地说,毕竟他爸也开不了口。
岑婉萍见他得不到任何回应,兴致却仍不减半分,又是心酸又是好笑,连忙劝阻道:“别说了,奶奶的手机都要被你给说没电了。”
“奶——奶——”杨司乐闻言,拖着声音对准手机屏幕大叫一声,“充——电——”
等老人家循着声,抄着锅铲进屋里给手机插上充电线,他又肆无忌惮地说了二十分钟。从搬回庆江如何如何收拾新房,说至前两天在楼下垃圾桶边捡了个碎到只剩下半截的空奶瓶,他拿回家里如何改造成了现在的台灯灯罩,大大小小,事无巨细讲了个遍,这才舍得挂电话。
最后他说:“爸爸,等开学了我让妈妈想办法联系一下施叔叔,到时候再请年年来家里玩儿。你有七年没见过他了吧,他现在肯定很不一样了,不知道好动症治好了没。”
当时他没说出口的是,我也有五年没见过他了,光是想想都有点小紧张。
个屁。
施年看样子压根儿就没把他放在心上,小时候的事估计早忘得一干二净了。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强行叙这个旧,那多没劲,谁还没点儿脾气了?
杨司乐越想越来气,拉开凳子往座位上一坐,拧着眉毛沉沉地问同桌:“陈楠,牟翔飞是哪个?”
陈楠正在默谱,头都没抬:“没来上学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