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听写好的旋律,在工程文件里拖动音轨尝试新的组合,改变鼓点带动情绪,然而灵感迟迟不肯来。
杨司乐深吸一口气,决定先保留进度,去给还没下班的岑婉萍做晚饭。
点击“保存”,软件右下角开始转圈,他一边整理书桌桌面一边等。
从1%到98%只花了两秒钟,从98%到99%却足足花了三分钟,他等100%等了半天,“保存成功”的提示始终不出现。
不耐烦地单击了几下鼠标,好家伙,软件直接给他闪退了!
杨司乐撂下笔记本,一口恶气憋在胸口吐不出来。他抱着侥幸心理打开文件,哪里还有最后一个小时内他调试过的痕迹,难得不错的几个想法全没了。
今天白费。
简直是沉重打击。
岑婉萍下班回来,推开门就瞅见杨司乐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洋洋?”
她扔开手提包和高跟鞋,冲到餐桌边心疼地捧起杨司乐的脸蛋:“怎么了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杨司乐被迫仰起脸,却没有看她,兀自摸索着摆正了筷子,才低声说:“没有,我就是想我爸了。”
岑婉萍闻言,怔愣地松开手,没有言语,缓缓地扶着桌角坐下。
杨司乐早就预料到自己这么说会令妈妈伤心,可他实在是太想杨流了,想到必须让岑婉萍知道,让岑婉萍也来共同分担这份无望的想念。
他为自己的任性感到羞赧,拾起筷子勉强笑道:“妈,吃饭吧,我晚上约了年年一起去江对面散步。”
岑婉萍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她发觉自己其实远不如几年前那样震恸和自哀。这五年来,她习惯了接受,学会了宽容。都是从杨司乐身上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