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的酒店离这儿不过半个街区,起步价,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只维持了十五分钟。
在前台办理入住,坐电梯、找房间,刷开房门,对着一张大床,他们说什么也没办法接着装看不见对方了。
必须得说话,要不然特意从庆江坐动车过来就没意义了。
杨司乐放下背了一路的吉他包,把口袋里施年的睡衣拿出来,好言好语地劝他:“你先去洗澡。”
施年垂眼看到他第三节 指腹被口袋绳子勒出的粗痕,还有回血过猛刹那间泛紫的指尖,一下就心软了,又不好意思立刻低头示好,便说:“你先去。”
杨司乐平白忍了他一路,以为他仍旧在生莫名其妙的气,多少也有点不耐烦。
他把睡衣往床尾一扔,从口袋里拣出自己的衣服:“随便你。”
施年委屈,超级委屈。
他想到杨司乐刚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自己那情难自控的模样,恨不得立刻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如果杨司乐不来,室友说话再怎么难听,他忍忍就过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失两晚上的眠。
然而杨司乐来了,还为他出了头,一切就瞬间变得难以忍受起来,搞得他无比想争个对错。
尤其是在他心软的时刻,想要换位思考体谅杨司乐的时刻,被后者用那种语气怼回来,放谁身上都会觉得难过。
施年心不在焉,潦草地洗漱完毕,背对杨司乐翻身上床,自觉地睡在床沿边上,只占了很小很小的一块地方。
杨司乐戴上眼镜坐在书桌后面,继续整理白天没能和谢沉整理完的谱子,这次说什么都不愿意纵容下去。
时间滴答滴答地溜走,施年睡不着,维持同一个姿势睁眼到十二点。
杨司乐把贝斯谱改编成鼓谱,结束了今日事宜,这才摘掉眼镜,把纸张装回琴包内胆,关了台灯躺上床。
施年感觉到身后床垫一凹,心也跟着凹进去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