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两个多月没碰大提琴,手生得可怕。施年本意是想拉琴静心,结果越拉人越浮躁,识谱的时候不是跳多了一行就是看漏了符号,好好一首练习曲被他拉得磕磕绊绊。
正常情况下,他是决计不会犯这种低级失误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连弦都按不稳,滑音刺耳难听,跟杀猪一样。
他握着琴弓揉了揉胸口,始终没找到心慌的源头。
付宜洗了碗过来敲门,提醒他该吃药了,他宽慰自己,吃了药应该会好一些。结果吃完药,他的右眼皮又开始狂跳。
“妈,右眼跳是好事还是坏事?”施年莫名有点害怕。
付宜泡了一壶果茶,正打算举杯品一口:“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怎么,你右眼跳?”
施年坐立不安,如芒在背:“嗯……是不是要出事了?”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哪儿有那么玄。”话音刚落,付宜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起了铃声。
来电显示:岑婉萍。
施年瞥到这个名字,心慌指数顿时飙升了一万倍:“岑阿姨为什么突然给你打电话……”
明天是施年的生日,付宜猜想她应该是打电话来问候施年的,是故还优哉游哉地揶揄了他一句:“嚯哟,你居然记得住你岑阿姨的名字?”
施年没有答话,只一脸紧张地注视着付宜的表情。
付宜接起电话,先是嘴角上扬地问了声好,然后这个笑容维持了不到三秒,就如闪电般迅速消失。
倏忽间,她开启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客厅里鸦雀无声。片刻后,她匆忙放下没来得及喝的果茶,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皱着眉头快步往房间的方向走。
“钱我有,如果不够,我再想别的办法。”
一下午的心慌仿佛落到了实处,施年已经有了预感,眼巴巴地跟在她身后,弱声问:“妈,怎么了……”
付宜用肩膀夹着手机,低头从手提包里翻出钱包检查证件和银行卡,安抚电话那头的岑婉萍:“婉萍,你先别急着往这儿赶,哪怕你飞过来也是凌晨了,不安全。我先去医院了解一下情况,等见到了洋洋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