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雨过后,原本稳定在20℃的温度又再度降了下去,入夜以后尤其明显,风中夹带着残冬的气息,像一针强心剂,让他昏昏沉沉的头脑陡然清醒不少。
鉴于早上出过那样的意外,他不怎么惊讶来接他的车子换了一辆。
应该是怕他认错,在他走近的时候车灯闪烁了一下,他拉开后排的车门,还没放下书包便意识到里面已经有人在了。
蒋喻一般都坐副驾驶,会坐这个位置的只有一个人。不等他想得更多,司机打开前排的顶灯,昏暗的灯光照亮了秦深的半边身子,另一边却还陷落在不那么纯粹的黑暗中。
光和影子的界限在流淌的霓虹中变得模糊,谢景迟呆呆地望着他。
Alpha的易感期不会像Omega的发情期那样频繁,更不会持续那样久。
距离那天晚上的意外,今天正好是第三天,理论上确实该过去了。
那张眉目如水墨云烟般雅致的脸庞和过去一样没什么表情,谢景迟的视线从秦深笔挺的眉骨和鼻梁缓缓下滑,落在薄薄的嘴唇上。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掉那恼人不休的灼热呼吸,这一刻他发现自己能够清晰地回忆起秦深是如何从高处俯视自己,又是如靠近但迟迟不肯给他一个痛快。
这一刻他的心跳得很快,喉咙也慢慢变干,好在车子发动以后司机便把灯熄灭掉,他能够把自己的异样掩饰过去。
“谢景迟。”
秦深按下隔板的按钮,等司机听不到他们的对话,这才叫了谢景迟的名字。
“前些时你父亲联系了我,他和我说了一些话,你想不想听?”
谢景迟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些,“他跟你说了什么?”然而他还是乖乖地顺着对方的话问道。
他有一点好奇谢明耀这种虚伪到极致的男人在秦深面前又是怎样一副脸孔,不过也就是一点而已。
“他拜托我照顾你,一直到考试结束,别的没有了。”
谢景迟以为自己至少会感到一点失望,可是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哦。”他早已不在对谢明耀有任何期待。
“你害怕吗?”秦深颇有深意地挑起那个敏感话题,“被我那样对待,你害怕吗?”
谢景迟不确定他究竟指的是哪一件事。
紧接着秦深又说,“我是Alpha,我的本能就是这样,易感期会放大那些特质,但不是说平时这些会消失,如果你害怕了,你可以继续在那家酒店住下去,我不会跟你父亲说的。”
“不用了……”谢景迟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太麻烦了,他想不出他有什么值得秦深做到这个份上的价值。
“你不要急着回答。”秦深偏过头,谢景迟猝不及防和他的视线对上。
早在见到他的第一眼,谢景迟就注意到这个男人英俊得有点过头。
如果他会喜欢上某个Alpha的话,一定会是秦深这种类型。
秦深的眼窝略深,虹膜是烟雾一样的浅褐色,而瞳孔又是很深的颜色,和此时此刻的他对视的话,甚至会产生一种温情脉脉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