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齐锋突然收住了话头，转而揽住吴瑕的脖子，一把带到身边：“小子，知道我为什么提拔你么？”

吴瑕意识到齐锋有些喝多了，岔开话题：“时候不早了，我送您回去吧？”

当着所有人的面，齐锋扣住他的脸颊，眼神渐渐犀利起来：“听说最近你在83号的地位还挺高，一帮老刑警见了你还得客客气气的，自己说说什么原因？”

“都是托了锋爷您的福……”吴瑕小心翼翼道。

“不是我，是齐锐！”齐锋把吴瑕的脸拧去了齐锐的方向，“你之所以能留在我身边，只因为你长得像齐锐！我的亲弟弟跟我不亲，这些年来，我几次把他逼到走投无路，我不奢望他能原谅，我就想多看看他，所以才便宜了你……”

齐锋带着七分醉意，三分自嘲，仰头又干了一杯啤酒，继续把对吴瑕的话说给所有人听：“就你那点儿小聪明，公安系统里一撺一大把，真要跟齐锐比，你还差得远了！”

齐锋说罢，挥手轰走了吴瑕，让人回车里候着。他继而一左一右握住齐锐和安澜的手，话说得语重心长：“我这辈子负了不少人，你俩都是其中一员。要是没有我，你们身边也不会各自多出一位来。”

“没意义的话就不必多说了。”安澜抽回了手。

“没意义？”齐锋的酒像是一下醒了，“爱情很有意义么？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戒不了这玩意儿？能吃还是能用呢？就我们家齐锐啊，知道他有多能干么？他那聪明的脑子一旦感染了爱情，就他妈能蠢到抽出底牌，去跟齐则央博弈！”

齐锐霍然站了起来，叫上孟然：“走，我们回去。”

齐锋顺势抄起手边的一只玻璃杯，猛地摔在了地上：“你给我坐下！”

眼见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孟然握住齐锐的手，把他拉了回来，默无声息地安抚着。

第123章 至暗时刻 11

齐锋仗着酒劲，继续批着齐锐：“我在这要给你和安澜赔个不是，当年是我把你们硬拆了，我也一度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所以，你们现在另找他人，我也随你们去了，不疯魔不成活嘛。但是齐锐，你有了爱情以后，至少该守住原则和智商的底限！”

齐锋叼起一根烟，环视众人：“我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恨我，没关系，我不介意。我这次在北京见了老总，告诉他老人家，我手底下最好的卧底死了，当着我的面自杀了。那丫头从十八岁起就把她的后半辈子交给了我，是我培养出来的执行机器。她潜入刘氏集团后来求过我，求我放她一条生路，求我给她一点点爱……一台机器没了爱就要生锈，可一旦给她植入了爱，到了时限，就直接报废。”

“老总指点我说，在漫长的战役里，一个好的战士该是有生命周期的。”齐锋长吸了一口烟，眼底升起悲哀，“明白什么叫生命周期么？就是把人一批批往战场里送，用血肉去拼杀出一条血路来，活着是侥幸，死了是常态。我一手栽培的人很多都牺牲了，你们还活着，都还坐在这里。扪心自问，我在你们身上就没注入过一点私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