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监察委已经派出了救援船,为什么事先潜伏进货轮的特工只有一个?齐锐的任务执行完了,他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小孟,你真的不该这样怀疑组织……齐锐牺牲了他自己,咬牙熬下了常人所不能忍的酷刑,就是为了完整地执行好‘死间计划’。有关他的营救方案当然是要全程隐蔽,多一个人就多一重风险,你要怪就怪我吧!”
孟然不再驳斥,只是反问了一句:“安澜不是也以为你死了很久么?”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当初是我自愿答应了齐锋,受聘进入监察委担任特工工作。没有任何人逼我,是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安澜不能知道全部真相。”
何启言一边说一边陷入了回忆之中,多年以前,在市特的总队长办公室内,安澜为了保下孟然,免受姚一弦的报复,将原本允诺的副总队长一职给了孟然,并当众羞辱了自己。自那一天起,他就陷入了人生低谷,自己最爱的那个人终究是不要他了。
弃若敝屣,避之不及。
果然,他还是配不上啊!
令何启言意想不到的是,真正赋予他自信的人竟然是齐锋。在他最低落的那个阶段,齐锋曾找来问过他:“你这小半辈子啊,最好的那几年都在为安澜而活,先别管他喜欢什么样的你,你该想想的是你喜欢什么样的自己。”
一言惊醒梦中人。
离开了安澜和特警队伍一段时间后,何启言痛定思痛,自发向齐锋提出想要加入安内组,以一种他更为擅长的方式。于是,在齐锋的引荐下,他成功受聘进入监察委,并接手了津沽核爆案的数据收集工作。
在离开黄江的前夕,黄昏下的露台上,齐锋曾半开玩笑地告诫他:“你可要想好了,你要是长期不在,包不准我会趁虚而入,替你去保护安澜。”
那时候的何启言已对齐锋有了全新的认识,那是一个境界和眼界都远高过自己的强大男人。他心胸似海,绝情却也深情,他开坦诚布公、直截了当地告诉了自己,说他很有可能会拥有安澜。
然而,此去经年,九死一生。
想要成为理想中的自己,所要付出的代价往往比想像中更大上许多。何启言几乎当下就有了答案,他回复齐锋说:“如果安澜真的愿意接受你,那必定也是你担当得起。”
齐锋把至贱的本性发挥到了极致,又追问一句:“那你不吃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