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心里还是放不下。”他像是终于下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拉起了秋实的手,“走,叔叔送你回去。”
俩人于是一路往胡同里面走去。短短几百米的路程,秋实却觉得旁边的人走得异常缓慢,似乎每一步都是被人从后面死命拽着。终于到了23号院子前,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推开了门。
大门吱呀呀的动静立刻就把徐明海唤了出来。
“果子你可回来了!”
他撒丫子跑到了秋实的面前,然后就看到了秋实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以及他身边站着的陌生人。
徐明海心中一惊,急忙把秋实拽到了自己身边,问道,“怎么了?!”随后他又拿带着敌意的目光上下打量面前这个衣着光鲜的男人,“你是谁?”
秋实拽了拽徐明海的衣服:“是冯晓晴好朋友的舅舅,我刚才在胡同被人欺负,叔叔过来帮我把坏人打跑了。”
“你被人欺负?”徐明海一下就蹿儿了,“这胡同里谁敢欺负你!”
秋实摇了摇头,没有把心里的怀疑说出来:“不认识,上来就要打我,多亏了叔叔。”
徐明海还想再问什么,只见周莺莺这时从南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她一边轻掸着沾在淡蓝色围裙上的面粉,一边说:“果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
随着她的眼神落在院中那个男人的脸上,春日傍晚的暖意似乎突然就消失了。天空阴成了一种很冷的鸽灰色,院子里的气氛变得粘稠又紧张。两个大人各自静默伫立在原地,像是统一被点了穴。
半晌,男人终于开口。他看着周莺莺,抖着嘴唇问:“你,你回北京了?”
秋实火光电石间就明白了。这个叔叔之前那些欲言又止的目光,原来透过自己,全部看向了妈妈。
面对这个不能算是问题的问题,周莺莺只是无比僵硬地点了点头,便把秋实唤了过去。而秋实只能把刚才回答徐明海的话,照原样又说了一遍。
周莺莺脸色灰白如纸,后怕似的把儿子搂进怀里。片刻之后,她扭过头去,对着站在院子中间的男人道了句谢谢。
不知为什么,前一刻还像个雕像似的的男人突然就被这句谢谢点燃了炮竹捻,直接爆发了。
“你谢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