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牵着他慢慢往里走。
南方已经入夏,风里带着太阳的气味,翩翩温和扑在身上。
唐稚慢慢清醒过来,困顿着揉揉眼睛,往旁边看看,迷糊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强撑着跟我讲话。语速比平常更快一些,话里颠三倒四的,想到哪儿说哪儿。我有一搭没一搭听着,零零碎碎拼凑起他这几个月时间做了什么: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又出国转了一段时间,去了挺多地方,但都没想象中有意思。
胳膊被他无意识抱得紧,按不了指纹。快到楼下时,我停住脚步,低头打断他略带紧张的不停絮叨,“唐稚。”
他肩膀一缩,身体僵住,声音戛然而止,抬头怯怯看了我一眼,慢动作一样缓缓松开手,背到身后去,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那你……你等会儿回去手记得上药。”
安全门识别打开,我推着行李箱进去,立身回头看他。
他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肩膀微微往下落,一副不敢动的可怜样子。垂着头,慢慢一颗水滴砸在地上溅开,映着光线金色。
我看了他一会儿,淡淡开口:“过来。”
他愣了一下,抬头看我,眼眶红红的,眼里还裹着泪,像是在分辨我话里的意思。犹豫两秒,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见我没表示,咬着唇嘴角一弯,几步过来扑进我怀里。
几个月来,除了几次短暂停留,这套房子像是被封印静止,跟其中储存的记忆一并扔进时间背面的生冷角落里,直到今天才又被重新揭开,注入一丝鲜活人气来。
昨天被折腾了半宿,唐稚身上满是青青紫紫的印子,后面大概肿了,吃饭的时候姿势一直别别扭扭的,不肯跟我说,拿了药膏往背后藏,借口要洗澡,把自己关在了浴室水声里。
我换了套床具,简单清理了卫生,把他的行李箱推去侧卧。窗户被打开,灯色轻飘飘落下来,风卷起纱帘飘动,小阳台上画架还立在那里。
几个月的时光被压缩、首尾相连成环、切掉中间浑浑噩噩那一段,似乎也没有什么违和。往外走时恍惚了一瞬间,竟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置感。
唐稚捣鼓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倒是自觉换了睡衣,探头看了看在卧室沙发处理消息的我,捂住自己眼睛装作看不见的样子,也不穿拖鞋,悄悄摸摸踮着脚蹭到床上去,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没了动静。
看完最后一封邮件,我合上电脑放到一边,起身过去,关了灯躺到床上。
旁边身体微微有些僵硬,呼吸都绷着,偏偏还要一动不动地装睡。我伸手过去钻进他衣服下摆,顺着大腿摸到小腹,又去碰他肿胀微湿的肛口,低声吓他:“睡着了?那我随便操了。”
他身子细细一抖,硬是撑着不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