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再做下去估计得大半夜带他去肛肠科了。我懒得揭穿唐稚暗戳戳想留下的小心思,收回手,在黑暗里望着天花板想事情。
理智存在的意义,很大一部分都是要为冲动本能善后。妥协踏出一步,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随心所欲跟瞻前顾后总要有一个先向对方投降。
那这又算什么呢。
一派全然平静里响起细微窸窣声,唐稚大概以为我已经睡了,翻个身轻手轻脚挪过来,胳膊撑在我脸侧,唇角贴上一点温热。
我没动作,由着他亲完,又乖顺把脑袋靠在我胸前,整个人偎进我臂弯里。
不多时,怀里身体微微抽动,喉咙里溢出兽类幼崽般低低的呜咽,胸前几滴温凉水意,手指松松抓着我睡衣领口,像下意识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声音低得近似飘忽,倒气不稳,时不时抽噎几下:
“哥哥、对不起,哥哥……”
“是我不好,我、我知道错了……”
“我要是早知道,知道你这么、生气,肯定不碰、碰那种东西的……”
“我不敢了。真、真的不敢了……哥哥……”
我垂眼安静听了一会儿,伸手打开床头夜灯,捏住他下巴,抬起头来跟我对视。
他一时睁大眼睛,努力想把眼泪憋回去,眼眶红红,咬着唇,用力到有些发白。
突然又撑起身子去够自己手机,动作间有些慌乱,几乎抖着手按了几下页面,转过来亮给我看,“我去找你之前刚做的体检报告……哥哥,那药我没吃。”看我两眼,握住我手腕,嘴角往下一撇,眉毛难过地耷拉下来,“……我不脏。你别嫌弃我好不好?”
我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松开手,摸上他脸侧,拇指指腹在他眼尾那抹绯红处轻轻一蹭。
就像是打开了泪腺开关,那里面装着的水一下子决了堤,大颗大颗涌出来。他依恋般握住我的手,哭得撑不住,趴下身子来,每一声呜咽里都难过得要命。把心脏搅碎了掺在里面,赤裸裸地摆出来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