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扯下安全带,我把他从副驾驶里拖出来往肩上一抗,甩上车门,径直上楼。
他一路上都很安静。像个任人摆弄的精致玩偶,不哭不闹,也不撒娇。
安静居然也会让人觉得难以忍受。
胸腔破开大洞,风灌进来,心脏坠进深不见底的隧道,往下落,却总碰不到实处。空气漫进口鼻,堵塞出强烈晕眩的窒息感。
我把他摔在床上,膝盖压住胸腹,去扯开他的衣服。事实证明连压住他这个举动都是多余,他躺在那,一点反抗都没有,茫然睁着眼,视线失焦,只胸口在微微起伏。
那壳里不是安静,是拒绝、逃避,是死气沉沉。
他做什么怕成这幅样子?
扣子四散绷开,布料撕裂,过分苍白的身体从衣服里被剥出来。
短短几天,他胸口单薄得厉害,甚至连肋骨都能隐隐看到。皮肤是病态的白,蜿蜒爬布着淡青色的血管纹路。没了衣服遮掩,大片深紫乌黑的肿块淤青覆盖肩头、腰侧和四肢,衬着小臂上厚厚一层纱布。
他想去死是吗?
他像是慢慢反应过来,外壳裂开一道口子,从缝隙中溢出些慌乱无措。撑着坐起身,要来拉我,“没……没有想去死……”
大脑失去判断控制,思维跟话语混为一谈。它在每一处皮肤下叫嚣、冲撞,试图从仅有的理智那里夺过对身体的掌控。
我漠然垂下眼,看着自己慢慢掐住他脖子,逼迫他跪立起身,往旁边撞去。
额前坚硬处被掌心包裹,在手掌阻垫下与墙壁碰撞。
重复剧烈的晃动中,他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慌乱捂着脑袋,又要来掰我手腕。
那层壳被外力强行打破,露出原本内里。他开始哭,开始叫我。
等墙面沾上一点猩红,我松开他,停下动作,按在他颈侧,摩挲那处被掐出的浅淡红痕,动作间血从手背滑落下来,染上更深一层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