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急促起伏,不住地倒气喘息,抱着我胳膊,嗓音里带着慌乱湿意,“你,手……”
“别管它。”我拂开额发,去碰他的脸,红色顺着拇指在他眼尾抹开一道妖冶。
他从另一位面里浑浑噩噩的梦境中醒来,还带着不曾完全退却的懵懂惊悸,后知后觉地试图理解当下处境。身体克制不住地细细发抖,只下意识往我身上靠。
我扶住他后脑,低头亲了下去。
嘴唇相贴,力道温和,比之情欲更近似于安抚。
他贴在我怀里,像是累得狠了,软趴趴靠在肩头,慢慢闭上眼,小声哼哼着蹭动唇畔。
太阳穴下不住尖叫的那些东西终于偃旗息鼓,视线中奇形怪状的斑斓色块连同剧烈眩晕感一并慢慢消失,耳鸣淡退,血液回流,大脑重新拾起对知觉的掌控权。
没有人能够在动心之后还可以运筹帷幄。
感情原本就是忙乱失控、意想不到、违背理智的。这条路满是曲折,只能跌跌撞撞互相搀扶,摸索着蹒跚前行。
这段距离太过漫长且独木难支,或许终其一生都难以圆满。而一旦有人中途率先放弃了,剩下那个将进退维谷,举目绝路,空捧着自己被丢下的心意惶惶无措。
我把他扔那儿过一次,所以一切后果报应我都接受。
“唐稚,”我撤开一点,在他身前蹲下,拍拍他脸侧,“看着我。”
他坐在床边,裸着大半身体,闻言低头,由着我握住他腰侧。
我盯着他眼睛,“我是谁?”
他眨动眼睫,慢吞吞地开口,声音温驯,“李正知。”
“嗯。”我应了声,托起他胳膊,在绷带上亲了下,“为什么碰伤自己?因为给我打电话,没接到?”
他不说话了,想移开视线,被我捏着下巴固定回来,突然就委屈了。像是酝酿许久鼓足勇气,终于敢向人拍了一爪子,提了声音冲我道:“他们说、说你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