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点再说。”平时早早上床睡觉的人说。
给出一个时效不明的承诺,埃德温终于放下杯子走过来,他连外套都没穿,身上只有扎尔斯准备的那套棉质新睡衣,看起来马上就能上床睡觉——事实上,他也确实上了床,靠坐在床头朝还没反应过来的扎尔斯勾勾手指,说:“不是答应你晚点说吗?过来。”
扎尔斯这才想起他要说什么,连忙靠近了些,和他肩并肩靠在床头。
“我想你大概也看出来了,”埃德温的开场白很直白,“你的父亲不喜欢我,并不赞同你和我在一起。”
扎尔斯摇了摇头,下意识为比尔辩解道:“他只是还没接受……”
“不是这样,”埃德温说,“他只是觉得我不合适。”
而且他能感觉到,比尔对他的不喜欢和他本人无关,更趋向于对危险的本能退避——比起不喜欢他这个人的外表、性格或工作,更像是觉得他会让扎尔斯陷入危险,所以才说出那么一番话。
他觉得扎尔斯的父亲也是特别的,这并不稀奇,毕竟扎尔斯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弗莱沙选中的孩子,他的父亲身上也有什么过人之处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如果这点特别让比尔对他产生不好的看法,那多少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听他说完这些猜想,扎尔斯也忍不住笑起来,然后说:“那我还是告诉他们吧。”
免得埃德温不高兴,比尔也不高兴。因为这点莫名其妙的敌意对埃德温摆脸色,他觉得比尔应该也认为自己很反常。
“暂时不用。”埃德温说,“我会说服他,让他相信这只是对你的溺爱导致的。如果你真的想向他们全盘托出,那就好好考虑过再去做。”
他身上是家里椰子牛奶的沐浴露味道,难得这么温和没有攻击性,扎尔斯忍不住靠近了一些,挨着他笑了笑。
“你是不是太纵容我了?这明明是我自己应该解决的事。”
埃德温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里居然带着点懊悔:“……忘记了。”
扎尔斯愣了愣,没想好要说什么,他又道:“那你补偿我吧。”
至于要怎么补偿,那自然是他说了算。
扎尔斯家里只有两个浴室,一个在比尔和莉莉安房间里,另一个在楼下客房旁边,平时他都用楼下的,今天也不例外,所以他和埃德温是先后在同一个浴室里洗的澡,身上是同样的沐浴露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