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说好了啊,要最好的。”娄怀玉往他怀里缩,“不是最好的,我的手可就废了。”
娄怀玉眼里始终垂着泪,与山口说好了要找平城那位最著名的胡大夫。
离开前,山口说最近军务繁忙,事情多不能陪他吃饭,娄怀玉还忸怩着数落他怕是去和兰儿吃,惹得山口大笑一场,发誓以后好好疼他。
娄怀玉一直送人送到院门口,一脸的凄凄切切,不过待转身,脸色一变就抹了泪。
他跑回房里去寻站了半日的时季昌。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人这么多。”娄怀玉和他抱怨,忍不住去看他的大腿,“咱们下次找个能坐的地方藏。”
时季昌垂头看了他一眼,说不用,错开他走了出来。
为着防着有人忽然进来,两人都没走出外间,时季昌被娄怀玉拉着坐在他的床上,他自己则坐了梳妆台前的小凳子。
娄怀玉拿着半凉的早饭递给时季昌。
屋里燃了炭火,不再那么冷了,他方才脱了一半的夹袄也没套回去,挽上去的袖子落下来,没能把那条血痂完全遮住。
时季昌接过馒头,眼神落在那上头。
娄怀玉自己拿着馒头啃了口,注意到,便炫耀一般地亮给他看:“和你的比不了。”
“昨天晚上还是挺疼的,现在还好,”他笑笑,“不过好在有它。”
娄怀玉说话的样子就像时季昌小时候上私塾里那种背书背完等着老师夸奖的小孩。
“要不是它还真不知道你的伤口要怎么办了。”他凑近了时季昌,“你刚刚看见了吧,我和山口要了最好的大夫,到时候按他开的方子给你抓药去,你就能快快好起来了。”
娄怀玉一边说一边看这时季昌,眼睛里都是“我聪明吗?”和“感谢我吧”。
只可惜他自己可能不知道,方才的眼泪没抹干净,眼角和鼻尖也还都泛着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