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怀玉被紧紧勒住了,这样十分不舒适的时刻,他本应该全力反抗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忽而想到了有一日许翠娥来拜访她时的情景,手也不由地松了力道。
那日许翠娥一如往常地明嘲暗讽于他,娄怀玉顾着捡到的时季昌,没心思和她吵,反倒惹怒了她,那时,许翠娥高高在上,说他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下九流。
娄怀玉想,那时许翠娥大概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能依仗于山口,做不问世事的人上人,拥有安稳富足的生活。
就像……林舒毅做少爷的时候,也想不到,有天要成为土匪,后来才辗转成为革命者吧。
许翠娥还在喊,因为反抗地过于用力,而隐隐带上了些颤抖的声音:“我不走!我不走!这是我家,你们凭什么叫我走!”
娄怀玉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大喊大叫很快引来了附近的青年,许翠娥再怎么使劲,也抵不过众人的掰扯,松开娄怀玉的一刻重重摔在地上。
娄怀玉也朝后摔去,被人护住,生理性地咳嗽起来。
他眼里也蒙上了一层生理泪水,模糊地看见许翠娥在哭。
“凭什么呢?”许翠娥说。
众人拉着她起来,将人带出去。
行至一半,许翠娥又反抗起来,她挣扎地往后看,只瞪着娄怀玉,无措地给仇恨找到一个实体与宣泄对象。
她大叫:“他凭什么能留下?!”
“卖屁股就能留下?那我也可以,我也可以啊…”
“……我也可以啊,我也可以的……放开我!他凭什么能留……”
喧闹与吵闹渐渐远了,前院的操练声又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