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暴虐的力量席卷仓库,高大货架倒在地上。
强大威压之下，就连痛苦灵魂的哀嚎声都小了许多，似乎连它们都感受到了恐惧。
人皮客躲在仓库角落里,它身上的皮正在一层层裂开，暴露了里面血红的肌理，血肉顺着皮肉得裂痕中流下来，它顾不得露出来的血肉,颤抖着从口袋里掏起东西。
它后悔了,后悔为什么要把那些满街游荡的人带入工厂之中。
如果时间能倒流,它绝对不会在咖啡馆里对那个漂亮人类下手。
而现在一切都晚了,外面正在暴躁杀戮的黑暗之子根本就不会听它的,它甚至都没有站出来公平对话的资格。
看着堆积在一起的‘素材’们,人皮客心如刀绞。
终于它摸到了一块半透明用来通讯召唤用的石头,急忙捏碎。
看着石头捏碎的地方传来异样的波动，人皮客稍微放松了一些，整个身体都更加卷缩了一些,默默等待着救援。
潜伏在他身边的黑色阴影没有动作,尽职尽责地将画面传回。
指尖摩挲着白骷髅手杖,白枭等待着角落里出现新的对手。
他早已察觉到了那个在底层货架空隙里的异常生物，但人皮客的力量或许对人类来说无法抵挡，可想要独自组建一个如此庞大的异常空间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应该还有其他异常生物作为主谋。
随着细微的空气波动,一抹幽暗蓝色出现在人皮客的脚下。
它连忙退开，一道蓝色的火焰拔地而起,虚空裂开,新的‘门’出现。
先从缝隙中探出的是一只手。
一只提着煤油灯带着手套的手,紧接着,是酒红色的西装……
高礼帽加没有穿鞋的两指羊蹄,蓝色的火焰在煤油灯内摇曳晃动着，顶着黑山羊头的异常生物从空间裂缝中走出。
“哦？卡拉尔？”远在仓库另一头的白枭身躯微微前倾，似乎有些意外。
经营着绝望食肆的黑山羊人，在异常生物中也算是小有名气。
角落中，人皮客露出了得救般的笑容，它像是看着救命稻草般看向黑山羊人，近乎祈求地说道：“卡拉尔大人！求您救救我！‘材料’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我很快就要成功了！”
黑山羊人背后的空间恢复正常。
它没有低头看向瘫在地上的人皮客，就连一个眼神都不曾施舍。
缓缓摘下帽子，卡拉尔对着门口的方向缓缓行了一个礼： “尊贵的黑暗之子，很荣幸在这里见到您。”
仓库里没了动静，白枭没有动作。
黑山羊人像是想到什么，歪头看了一眼人皮客。
横瞳的羊眼珠说不出的诡异，人皮客被这个眼神惊得松了手，忍不住退后两步。
可它没能后退更多步。
一道蓝色的火焰从人皮客脚下燃起，瞬间淹没了它。
“不！好痛！救……救命！！”
“卡拉尔大人……救命！救救我！”
“不……救命啊！！”
它带着温度炙热仿佛能融化一切的蓝色火焰，在地上打起滚挣扎，企图扑灭火焰。
本就皲裂的肌肤被火焰炙烤，传出阵阵焦臭味。
“……啊……不！！求您留下我！救命！”
人皮客张开嘴呼救，想要爬过去触摸到黑山羊人，可张开的嘴里连舌头都沾染到火焰。
“怎么会……救命……”
“救命……”
渐渐的，人皮客的声音逐渐变小，很快，这里只剩下火焰噼啪作响的炸裂声。
蓝色火焰熄灭，一
具完整的焦尸躺在地上。
人皮客没了声息。
煤油灯中蓝色火焰仍旧亮着。
卡拉尔眨了眨眼睛，将帽子带了回去，向着门口的方向点点头，再次开口。
“白枭先生，冒犯到您的生物已经被处死。”
黑山羊人眯眼笑着没有上前，眼前的货架像是被施了什么空间术士，随着地面的移动被推往两边。
眼前的仓库变的空旷，白枭眼神冰冷，望向站在角落中的异常生物。
“这是我的诚意，希望您能满意。”卡拉尔话音落下，人皮客的焦尸被地面移动到了中央。
见白枭没有反应，黑山羊人缓步走到焦尸后面。
它的心里有些忐忑。
黑暗之子替人类卖命的传闻它听过一些，却始终无法相信。
真的会有不死不灭的强大异常生物会甘愿为人类做事吗？他图什么？那些人类能提供的东西十分有限，就如同人类本身，脆弱到不堪一击。
卡拉尔顿了顿，缓缓地说道。
“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来创造‘伟大’。”
一字横瞳的羊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它语气虔诚极了。
“我在此诚邀您加入旧印社。”
“您有能力成为创造‘伟大’的存在！”
它说完后，空气似乎凝结了。
整个仓库寂静无声。
就在卡拉尔忍不住再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坐在黑暗王座上的白枭终于换了个姿势。
他放松身体靠在王座靠背上，将白骷髅手杖随手丢在一旁，右手手臂支在王座扶手之上面，歪着头将下巴靠在手背，淡淡开口。
“我接受你将这个异常的死亡作为与我交谈的资格。”
“三十秒的时间，足够你滚出这个空间了。”
像是为了回应这句话，四周的黑暗生物们纷纷冒出头来，形状各异的黑色阴影一层叠一层，虎视眈眈盯着眼前的异常生物。
黑山羊人显然没有料到这个结果。
它惊讶着后退半步，连同手中煤油灯里的蓝色火焰都在发抖。
“黑暗之子……你……”
长着黑色胡须的羊脸不再是笑眯眯的模样，整张脸都是错愕的表情。
“你真的倒向人类了吗！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被人类所支配！”它颤抖着说出这句话，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白枭！我曾经以为你会成为我们的同伴！你难道就甘愿止步于此吗！”
然而不管黑山羊人说什么，白枭仍旧是一脸不耐烦的冰冷表情，答非所问：“你还有二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