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枞这才有了些头绪。
或许孟南帆真的是个过分善良的人,任谁有危险都忍不住帮上一把,哪知伤还没好完,就被卷进薛枞的事情里,再莫名其妙地摔了一回。
也怪不得路衡谦听说之后这样咬牙切齿。
“好吗?”见孟南帆没有答话,他又直直看过来,平素气势凛然的眸子里,是十足真诚的关切。
路衡谦的眼眸细长,眼尾略微有些上翘,除了偶尔冷嘲时目光更为锐利一些,几乎是死水般的无波无澜。他脸部轮廓的线条清晰而深刻,此时稍稍有些绷紧,却仍然是十分流畅而完美的曲线,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便显得不近人情。
但薛枞悄悄地看了这许多年,其实很清楚,路衡谦这般锋锐的外表下,有时候赤诚得像一个孩子。他的喜好与厌恶简单又明晰,丝毫不懂得遮掩,也似乎并不需要遮掩。
没有弯弯绕绕的心思,不懂得敏感与脆弱是什么玩意儿;傲慢到不可一世,却也透彻到无需伪饰。
大概是从生下来便顺风顺水,过硬的家世和出众的能力给了他样的资本。就算是坚冰,也是通透而干净的。即使冰锥锋利伤人,也是清澈而透明的。
和薛枞这块布满青苔的顽石自然不同 它合该被遗忘在角落,坠落进深潭,如今不过苟且偷生罢了。
但这样的路衡谦却叫薛枞羡慕得无以复加。
薛枞只要偶尔抬眼时能看着他就够了,从没想过站在他的身边。
何况他连站立的能力都没有。
他几乎以为自己不懂得如何拒绝这个人,可话到嘴边,仍然是轻飘飘地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路衡谦显而易见地有些不满,但仍然尊重了他的意思,只执意要亲自将他送到家门口。
直到注视着金属色的密码锁,守在孟南帆家的门外,薛枞才意识到真正困难的事。
他哪里会知道孟南帆家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