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片刻时光也是偷来的。
而薛枞所不知道的是,路衡谦冷眼瞧着这满桌无法入口的食物,脑中升起的诡异念头竟然是:和孟南帆待在一起,每天吃点清粥白菜,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这顿说不上成功的晚餐在两人无法同步的脑回路中结束了,薛枞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康复,很早就回了房间。
他在睡梦中止不住地战栗,似乎有人扼紧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喃着什么。
倾倒的烛泪一滴一滴淌下来,烧灼着他的皮肤,仿若再一次置身火海的惊惧令他不断地挣扎,却又被人一次又一次地压制着,动弹不得。
似笑非笑的薄唇,扬起一个恶意又狠毒的笑容,像是淬了毒汁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炸开:“小枞。”
十分怜惜似的,他碰了碰薛枞锁骨间,还未结痂的一小块伤口,又忽然发狠地狠狠咬下,将它粗暴地撕扯开来。
薛枞感受到一阵尖锐的疼痛,可他喉咙被扼住,发不出声音,只能怔怔望着那人沾染了鲜血的双唇,它一开一合,又唤了一声:“小枞。”
这一声温柔至极。
只有薛枞能明白这个名字对他意味着什么,难以出声的他,只能徒劳地张了张嘴:“对不起……”
那人松了他的脖子,转瞬间却更加暴戾:“你闭嘴!”
长时间的折磨让薛枞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他好像又被丢进了浓烟滚滚的房间,氧气渐渐消失殆尽。
他的头脑一片昏沉,却仍然不住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
在近乎窒息的时候,雾散云开一般,那个身影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准确来说,是一个近日来,对他而言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小枞,”那个声音带着笑意,和止不住的担忧:“快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