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能睁开眼,看到这一切。
入目都是鲜血,漫天漫地的红色。
他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要目睹至亲一点点失去呼吸,却束手无策。
很难说这是老天的仁慈,还是残忍。
她的眼睛没有闭上,薛枞假装自己不知道,那喷在脖颈的鼻息,已经消失了。
消防车的鸣笛由远及近,围观的人渐渐多了,将夜晚照得竟像白昼一样明亮。
呜咽都堵在胸口了,薛枞呛咳着,肺腑抽搐地痛。毫无力气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往前挪,才得以触碰到她垂落的指尖。
刚刚从那么滚烫的地方逃出来,如今怎么,渐渐变冷了呢。
她的头发留长了,今天也穿着漂亮的裙子,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调皮得像个小男孩。
出门的时候,她喂给薛枞一颗退烧药,那竟是薛枞见她的最后一面,彼时笑靥如花,如今却是焦黑的一具……
一具尸体。
薛枞的眼泪终于流下来。
这是不是一场梦,这可不可以是一场梦。
围观的人再多,那些声音也传不进他的耳朵。直到有医护人员拨开众人,抬着担架,来到他们面前。
“将男孩儿先抬上去。”
接收了指令,他们来到薛枞身边,想要将他从姐姐的怀里带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