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和我说,”孟南帆犹豫了一下,显然很难以启齿,“人格分裂……我还当做玩笑,但是,那好像是真的。”
路衡谦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这几天,看到家里被收拾得很干净,”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不是普通的收拾,是彻彻底底分门别类地放好了,结果我自己反而找不到东西……好吧这个不重要,我还在家里看到了一幅画 我根本没有画过的画。”
孟南帆总不会认错自己的笔迹。
“……那你还记得画展的事吗?”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总感觉有印象,但是……”他想了想,“行吧,就当做我真的人格分裂,另一个'人格'替我办了画展,可是他为什么要画那幅画?我后来去问了,它都没有被展出。”
“什么画?”路衡谦也不知道这回事。
“好像是……”孟南帆停顿了片刻,才道,“是小枞。”
路衡谦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他想说什么,但忍住了。
孟南帆记得那大概算是拓印了一张照片,属于薛枞的,总是被他很宝贵地收起来,可是后来被孟南帆捡到了。孟南帆曾经似乎还偷偷藏过薛枞的一个小工具箱,里面都是些大小不一的刀具,把还是高中生的孟南帆吓坏了,便趁他不注意带回了自己家,和那张照片放在一起。
那箱子也不知被孟南帆忘到了哪里去。这次却因为突然出现的一幅画,挑起了他的回忆。孟南帆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找到。
有陈旧的工具箱丢失了,又出现了一幅新的画。它们唯一的关联,大概是都与薛枞有关。
是那一个消失的人格,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与薛枞有过什么无人得知的交集吗?
“我其实想去问他,但是又担心唐突,”孟南帆道,“小枞好像不喜欢掺和别人的事。而且我之前碰到他的时候……总觉得……”
路衡谦的理智将他想要出口的“少和薛枞接触”压下,他后来也发现自己大概在某些层面误会了薛枞,但仍然抹不掉薛枞在他记忆里阴郁的印象,只好尽量客观地回道:“他昏迷的时间比你还要久一些。”
言下之意,孟南帆“人格分裂”的时候,根本没有可能见到薛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