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衡谦又忍了两秒,终于还是上前几步,蹲下身替他理好领口,接着把注意力转移到袖间,却见到上头沾了一滴血迹,应该是取留置针时留下的。
已经凝固了,泛着点黑,路衡谦抹不掉,有点别扭地转过眼睛。过了一会儿,又起身去隔壁找了一件还没开封的衬衫,放到薛枞身边:“换一下。”
薛枞不明就里地接过来:“我带了衣服。”
路衡谦又被迫看了一眼袖口,也没把衬衫拿走,只嘴里低声唾弃了一句:“什么医生。”
薛枞莫名其妙地看他关门离开,简单收拾了一下,从行李箱里翻出手机。
他早已是离职状态,律所是理所当然回不去,何况那里还有宋澄。许多计划被打乱了,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第三十九章
路衡谦临时有会要开,回来得很迟。其间门铃响了一次,是外卖送到了。
薛枞没什么胃口,强迫自己吃了一点,见冰箱里空空如也,向路衡谦随口提了一句。
“我疏忽了。”
路衡谦这才意识到自己待客不周。
他最近都有应酬,家里又不习惯留人,只让家政做完基本打扫就离开了,于是向薛枞提议把之前的厨师请回来重新开火。
“没关系,”薛枞同样喜欢清静,“我自己来。”
路衡谦没有对他执意亲自做饭的决定产生任何好奇,他第二天差人买了五六袋食材放在家里,算作答复。之后一如既往地早出晚归,薛枞也躲着什么似的闭门不出,两人几乎碰不到面,相安无事地渡过好些天。
路衡谦的忙碌持续了一个多月,终于决定给自己放一个短假。他回家很早,正撞上薛枞准备晚餐。
厨房是开放式的,他瞥了一眼,见薛枞少见地站立着,微微靠在乳白色大理石的流理台边,系着干净的浅米色围裙,手上做着精细地挑选。如果面前是一面画板,他长身玉立地站在一侧,会比孟南帆更像个艺术家,却是在忙着挑虾线,架势还算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