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邪,沈悦清,韩铭,三人在雪里互相望了会儿,也一并回了理发店。
“像是分裂性情感障碍,但又不太像,”进来店内,三人分坐在电炉四周,韩铭便开口道:“相于此,我觉得用‘心理依赖’来阐述文阿姨的病症可能更合适一些。”
“心理依赖?”沈悦清听得不是太明白,想会儿问:“依赖蒋易?”
“是的。”韩铭轻轻点了两下头,将碎了几条纹路的眼镜和水杯一块放在电炉盘上:“先不论文阿姨头部有没有受过什么外界伤害,单从心理方面一说,其有极其严重的心病,就我个人认为,蒋易那边或许能是这场心病治疗的一个重要突破口,甚至可以说是唯一一个突破口。”
沈邪看了看已经“蜡炬成灰泪始干”的金框眼镜:“蒋易是丽姐现如今唯一一个真真切切的亲人,人把依赖性着重放在他身上,似乎也是人之常情,若因为这样便论他是治疗的唯一一个突破口,似乎有些太瞬势性的片面了。”
沈悦清思酌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赞同沈邪说法。
“丽姐自从七年前离开再回来一直挨着的人就是蒋易,”沈悦清说:“如果要说她能依赖谁并对谁产生依赖,这个人恐怕也只能是亲儿子蒋易了。”
“沈警官和沈小姐说的都没错,”韩铭点点头,顿了顿继续说:“但我说的依赖并不仅仅是广义上大家所认为的依赖,我更加确切指的是,文阿姨在没有自己的情绪判断能力之时,依赖的是儿子蒋易的喜怒哀乐,以其反应来选择并且作出自己的反应,同时用一种非常规的语言举止将这四个字放大几百倍。”
韩铭语毕,沈悦清还是没听得太明白,旁边沈邪面色却猛然怔住,过了好半天才哑着嗓子问:“什么?”
“这种操作算是同镜异人巨出入吧,对照着接受到对方情绪并在不确定中以自己的理解来加以模仿对方,有句话是说东施效颦弄巧成拙,讲的大概就是文阿姨和儿子现在的这种状态,但是再怎么弄巧成拙,剥开一层层‘拙’来看,最原始的情绪还是蒋易的,然而这种病例在心理学中并不常见,”韩铭仿佛没顾觉沈邪的惊讶,自顾自的说着:“所以我一开始听了文阿姨的病症,也只是先假设她是这种情况,并以此情况为前提用入方才的雪地试探中……”
“所以究竟是不是啊!”沈邪突然面部痛苦的吼了出来。
沈悦清似乎也听明白了,鼻头一阵阵酸楚……
“我还不能十分确定,”韩铭习惯性地要去推鼻梁上的眼镜,才想起金框眼镜已经“化作春泥更护花了”,看着沈邪说:“我需要蒋易的配合,观后才可看看能不能作出确定。”
如果韩铭判断有误,那么就全部将之前的假设推翻重新来过。
如果判断无误,那么其实一直以来最惊恐无助,肉心犹如木船在荒岛上漂浮不定的,那个理应将这些情绪入药罐来治疗的人其实是蒋易……
是蒋易,是那个最让人心疼的孩子……
沈邪心脏猛地一阵抽疼,腰侧一阵无力,顺势要瘫软倒在沙发上。
“沈警官——”和他隔得近些的沈悦清连忙扶了他一把:“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