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东一直住在解意家,也努力煲些滋补的汤给他喝,可解意常常不回来吃饭,而且不太容易找到他,因为他总是不接电话。这让林思东很无奈,可无论他说什么,解意都保持沉默,让他就像是在对着空气讲话,简直是有劲使不出来,很憋闷。
今天中午,他在家等不到解意回来吃饭,便往他公司打电话。职员说他去工地了,他又打解意的手机,却一直没有人接。他有些着急了,连忙赶到工地,找了半天,才找到蒋涟。
蒋涟正与自己工程部的员工一起吃饭,看到他来了,连忙起身相迎:“林总。”
林思东微笑着对他点头:“小蒋啊,正吃饭呢?”
“是啊,林总吃了没有?”蒋涟对甲方老板一向很客气。
林思东连忙说:“我在等你们解总,他跟你们在一起吧?”
蒋涟一愣:“他早就回去了啊,走了快一个小时了。”
林思东毫不掩饰焦急之情:“他是开车走的吧?”
“是啊。”蒋涟也着急起来。“解总今天脸色很不好,像是在生病的样子,会不会去医院了?”
林思东转身便走,准备到几个医院去看看。
蒋涟身后的一个职员忽然说:“我刚才还在后边停车场看到解总的车。”
蒋涟急忙叫住林思东:“林总,解总的车好像还在停车场。”说完,他已拔腿往那边跑去。
林思东也急急地往那边赶。
果然,在后面的停车场,那辆银灰色的宝马正静静地停在那里。他们冲到车旁,看到解意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像是睡着了。
林思东心里一跳,拉开车门就摸上解意的额,另一手去握他的腕脉。
解意一惊,本能地一缩身子,困难地睁开眼,见是他,便又闭上了。
见解意并无大碍,林思东不想让他的员工们看到两人相处的情形,便回头对蒋涟说:“你们去吃饭吧,我送解总回去。”
蒋涟点了点头,立刻叫上所有人离开。
林思东见周围已没有人,这才俯身关切地问:“小意,你怎么样?”
解意淡淡地说:“有些累,没事。”
林思东拍拍他的肩:“来,你坐过去,我来开车。”
解意默默地下了车,绕到另一边上了副驾位。他的动作很缓慢,身体的虚弱显而易见。
林思东发动车往解意的家开去,一路上不断担心地看着他。
解意仍然闭着眼,疲态尽现。
这些日子以来,不管林思东做什么,解意都非常沉默。
常常在夜半时分,林思东会忽然感应到什么,猛醒过来,就会看见解意大睁着眼,茫然地看着窗外的黑暗,或者,清晨他睁开眼,却会发觉解意站在外面的阳台上,默默地看着遥远的天边,那身姿,似乎已站了很久很久。
有时候忍不住,他仍然会与解意做爱,但那个本来无比美妙的身体却仿佛已经死了。
在渐渐炎热的天气里,人人挥汗如雨,可解意的身体却冰凉,虽然吃下去不少补品与特效药,他的身体却没见什么起色,仿佛他的心拒绝合作,所以身体也拒绝药力的进入。林思东请了若干名医对他进行治疗,却均告无功。
医生建议林思东带解意去看看精神科,但解意根本一句话都不跟心理医生说。
林思东担心极了,可又束手无策。
林思东感觉得到隐隐流动在解意极度沉静表面下的一股力量。他不清楚那是什么力量,但每当看见解意似乎永远都不会再有笑容的模样,他就心痛如绞。
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控制这个曾经光芒四射夺人眼目的人了,相反,他已落入对方恒常冷漠的泥沼里。
他曾经努力过,提议带解意出国去玩,地点随他挑。解意一言不发,只用深深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虚空中的某处,他便投降了,立刻放弃了这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