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稚犬 倨川 1916 字 5个月前

“你就是个绝世大傻逼!还有,下周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站在宿舍阳台上愤怒地捶打栏杆,怄气地想凌卓为什么要自作多情地牺牲,搞得我像个狼心狗肺的坏人。

……

几分钟后,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一条信息:看着你挨打我会很愧疚,做那些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你不用诚惶诚恐,我不后悔,也不委屈。

我抱着手机在阳台把信息读了一遍又一遍,心道:我后悔了,我替你委屈。

鼻酸眼涩,唉,更想凌卓了。

派大星曾经许愿多长一个头,这样在海绵宝宝工作的时候就有人陪他说话了,但对我来说,多长一个头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画饼充饥”。于是我那厚厚的速写本从前翻是作业,往后翻就全是凌卓。

画中的凌卓有整体的、有局部的,有穿衣服的也有半裸的、全裸的。

在画中,凌卓可以穿上各种衣服,扮演各种角色,摆出各种表情,甚至可以长出一双乳房。我常常在画的过程中就偷笑,心想要是凌卓看到,恐怕又得打一架。

生殖器是最认真描绘的部分。有时画软的,但我更喜欢画硬的。从圆润龟伞到粗壮的茎柱,再到饱满而布满褶皱的卵囊。我记得凌卓阴茎上面每一条经络和每一处沟壑,因为那一根曾在我的注视下摩擦我的乳头。

每次画完,我都会大发慈悲地在上面草草勾出几绺阴毛,凌卓知道了一定会很感激我的。

我学画画三年多,之前从未画过凌卓。只是分别的第一晚我无意中画出那日凌卓吃桃子的情景,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接下来几个月,我在想凌卓和画画两件事上格外费心。

想凌卓从早上五点半开始,拿起床头的炭笔和素描本就开始画他。

午休我不回宿舍,仍坐在教室里,闻着炭笔和广告颜料的味道啃三明治,手里拿一只笔胡乱地写。然后……我就知道了一支0.5的按压签字笔可以写1978个“凌卓”和1979个“想”。

睡前,我会再画一张小卓卓。

有人说,画画的意义就是“你想象的世界,只有你能画出来”,现在我懂了,我想象中的凌卓,只有我能画出来。

十一月底,我妈破天荒地联系了我,告诉我她给我和凌卓打了一万,让我们用。我问她哪儿来这么多钱,她只让我别多问。

我把这件事告诉凌卓,他沉吟片刻,道:“别管哪儿来的了,你现在需要就拿去用吧。”

这句话跟我妈说的没两样,但是我不听我妈的,听凌卓的。

在我的要求下,凌卓同意一周给我打两次电话。他电话的时间固定,而且准时准点,从不让我担心。

那天,我一边画画一边等凌卓的电话。纸上渐渐出现了一个身着得体西装、梳着背头的精英男人,我瞬间难过,拿起橡皮一通乱擦,奈何擦不干净,只好撕了那一页团成团扔在地上,重新在纸上画了一个抱着西瓜吃的小男孩。

手机铃声终于响起,我赶紧接起,凌卓便开始例行公事一般问我近几天的状况。

“你是我妈吗?啰嗦死了。”

说完,我突然想起自己曾画过长着巨乳的凌卓,还真挺像“妈妈”的。想着,我兀自乐了。

凌卓不跟我理论,只道:“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回家了吧。”

“嗯,别太想我,好好准备高考奥。”

凌卓鼻子哼了一下,“你才是别太想我,不是一月份就联考了吗?”

“嗯……凌卓。”我叫他的名字,“你以后会不会不管我了?”

“怎么可能?”

“我是说以后……比如说你工作结婚之后。”

“老婆可以换,弟弟是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