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办公室,强撑着看完信后贺峤一直在咳嗽,肺叶都快要咳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昨晚在阳台坐了半宿,刚才又见识到方邵扬最最高明、最最狠绝的一面,身体里的难受就再也压抑不住。
早就知道的,方邵扬能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又意外什么呢?
周培元赶紧倒了杯温水来。贺峤慢慢把这杯水喝下去,打结灼烧的喉咙这才觉得舒缓了些。
“方怀业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打不通,要不要我直接去趟荣信。”
“先等等,方怀业很快会找上门的。”
静了须臾,周培元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你事先知道么。”
贺峤没回答,只是握着杯子。
“所以他这两年在国外干的事连你都没告诉。”
贺峤觉得这话可笑,可是实在笑不出来,只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苍白无力:“他不需要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
周培元抬眼看他,他的视线不知停留在哪儿,只能又去看窗外。
夜色深沉,乌云密布。
“要变天了。”周培元说。
是啊,要变天了。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荣信的,贝山的,方邵扬的,方怀业的。
鹤鸣与荣信唇齿相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短时间内根本切割不开,所以荣信的危机也是鹤鸣的危机。贺峤一直工作到凌晨,接了无数个电话,最后一个是来自戎跃的。
“怎么样,好些了么?”戎跃知道他着凉了。
“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他很少这样说话,声音微微低下去,精神有些消极。
今晚戎跃算是半个夜班,刚刚才从诊室撤下来。听着贺峤的口气,他问:“还在公司?”
“嗯。”
“我过去找你。”
“不用了。”
“别总是拒绝我。”戎跃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是病人我是医生,你得听我的。”
幸好他坚持。见到贺峤脸色有多差后他都快生气了,一边开车一边四处睃巡还开着门的药房。
“你要是再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就把你绑到抢救室去,让你看看其他人活着多不容易。一会儿你在车上等着,我下去给你买盒退烧药。”
“不用了。”贺峤转开头,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
“不行,说了你得听我的。”
空气沉默了片刻,贺峤说:“你要是也跟培元一样,咱们俩以后就别见了。”
语气疏离到让人心冷。
戎跃僵住几秒,目光慢慢看回前方的路:“买不买是我的事,吃不吃是你的事。”就好像在说,喜不喜欢是我的事,接不接受是你的事。
到公寓后,两人之间气氛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