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秒钟警觉起来:“未经允许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方邵扬却忽然如释重负:“你别害怕,我不过去,我就是试试你。”
“你是不是——”
贺峤想问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结果他又接着道:“你怕我,说明你是一个人在家。”
嗓音很低,毛绒绒的,像狗。
以前他就是这样的么。
贺峤坐在床上,无所适从地陷入回忆。
方邵扬一向赖皮,爱耍小聪明,尽管两年前远不如现在这样蛮不讲理。那时的他十足的莽撞,十足的热烈,每天都神采飞扬精神奕奕,开着一辆二手奥迪满大街横冲直撞。
电话那头的人轻轻吁了口气,像是把烟掐了,声音更近也更沉。
“那个戎跃。”方邵扬问,“他对你好吗?”
淡淡的涩从心口蔓延开来。
时间会改变许多东西,但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改不掉。比如热烈、率直,和对另一半的占有欲。
贺峤没有出声,侧着脸伏到膝上。
方邵扬忽然也变得缄默,大概是自己在推测答案,半晌才再度开口:“应该很好吧,至少比我对你好。”
贺峤张了张嘴,什么都还没有说出来,他又说:“我对你不好。”
以前他对他的确不好,那么多的不好,不仅欺骗,还有忽视,甚至在床上也不温柔。方邵扬不知想到什么,徒劳地自我检讨:“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是我辜负了你。”
这句话贺峤等了很久,今天忽然一下等到了,心底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波澜。大约他们其实早就心知肚明,所有事都是方邵扬一个人的不对。而方邵扬也知道,只是嘴上不肯认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