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人查了,进手术室的没有陆向阳的名字,也没有年纪相仿的病患。”顾安用力地拍他的肩膀,“看着我,你清醒点,人没进手术室的,不会有太大问题。”
“他流了很多血,很多很多。”周奚喘着粗气,他平常脸上一如既往的镇定此时荡然无存,顾安甚至能从他眼底看见暗沉的恐惧在深处嘶吼翻滚着,“如果没在手术室,那会在哪儿?”
“先跟我进去,你把车停好。”顾安看他这模样皱着眉,“我带你去查医院的系统,挂过号都会有记录的。”
但在挂号系统也没找到陆向阳的名字。
“他是不是没登记?”周奚一时不知道要高兴还是难过,“刚刚路上有一例车祸,伤患全送到二院来了,就今晚刚刚的事儿。”
“啊!刚才车祸的啊,您是家属吗?”急诊的护士连忙站起身,抄着登记板看了一眼,“那女娃娃送抢救室了,急需输血,就在三楼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
“女娃娃……?”周奚噎住了,“那还有个男生呢?跟我差不多岁数,长头发的。”
护士抬起头看了看他,伸手往电梯的方向指了过去。
医院的电梯经常是满人的状态,门口拍着长长的队伍,后头有护士时不时地推着移动床位过来喊,让一让啊,都让一让。
除开床位和轮椅这种占空间的大型物件,还有行动不便的病人,缠绷带的打石膏的,身上挂着袋子的,手里举着吊瓶的,各尽百态。
光排队上电梯就要排好几轮。
周奚只看了眼,他迅速越过了簇拥的队伍,从旁边的消防楼梯冲了上去,顾安伸手只拦了个空。
心里压抑了多年的记忆又在这时候被不合时宜地唤醒。
——小时候在秋千上等父母的夜晚,那种期盼有多热切坚定,后来的现实就接踵而至,一遍遍地告诉他有多么荒唐可笑。
那种痛,切着皮肤贴着心脏蜿蜒而下,连哭都哭不出来,只能被迫沉默地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