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老板没能握紧手上的灯,“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勉强镇定道:“谢先生,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谢长明看着她,点了下头,低声道:“来陵洲许久,伊老板一直对我和盛流玉照顾颇多,自然是相信伊老板。”
伊老板头一次知道那位“谢太太”的名字,很好听,叫盛流玉。
可再好看的人,再好听的名字,伊老板也不敢再多想了。
她只想逃离这里。
谢长明似乎看不出她的紧张和害怕,低声道:“有事要劳烦伊老板,再为我买些蛋糕和甜点,熬些粥,等他醒来要吃。”
又道:“我会付钱。”
有一瞬间,伊老板似乎又被谢长明迷惑,觉得他是个好人。
可一旁陈二的尸体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谢长明是怎样的人。
但无论如何,得到摆脱后,伊老板觉得谢长明有事要自己做,总会安全一些,稍微松下口气,捡起地面上的灯,玻璃罩上沾了一丝血迹,她自欺欺人地装作没看到,拿袖子抹了一下,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临走前,伊老板看了程先一眼,程先没有看她,没有说话,似乎也不打算走,只是站在房门前。
伊老板叹了口气,走出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谢长明站在窗户前,与程先之间的距离很远。
沉默片刻后,程先忍不住先开口:“你们,是称呼这为‘陵洲’的吗?”
他的声音很低,也很镇定,与伊老板不同的是,将慌张藏得很深,几乎不会叫人察觉。
谢长明觉得程先确实很聪明,很擅长从那些话中找到隐藏的线索,便点了下头。
胖球在桌子上趴得无聊,它很明白自己做错了一件大事,正处于生死攸关的时刻,需要将功补过,又看到谢长明常戴的佛珠散了一地,跳到地上,殷勤地想要替谢长明收拾。
谢长明看都没看它,只是道:“别动。”
猫爪子停在半空中,又畏畏缩缩地缩了回去。
若是从前,它可能还要故意反驳一下谢长明的话,但犯下大错且怕死的辟黎一贯是很识时务的。
程先问:“猫这么聪明,也听得懂人话啊。”
他说的像是自言自语,没有人回答他。
谢长明没有驱赶程先的意思,任由他说话或是发问,因为在卧室内布了结界,隔绝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