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盛流玉醒得很早,身旁并没有人,谢长明大约又去练刀了。
他撑着手,坐起来,收拢长发时才发觉脚踝上多了一串链子,看起来很普通,也没有什么仙家术法的痕迹在上头,模样倒漂亮。盛流玉抱着膝盖,将那串链子拨弄了几下,泠泠作响。
声音也好听。
因为外面有东西看着,盛流玉穿好衣服,将长发用发带绑好,一切准备妥当后才掀开帷帐,准备下床。
他趿着鞋,撑着床沿站起来,一抬眼,看到窗户是半开着的,透着些微光,便走到窗边的榻前,坐在窗旁边。
院落内很安静,盛流玉伸出手,搭在窗台上,他能感觉到风的流动,草木的生长,太阳的光穿透云层,也能感觉到谢长明在窗户的另一边,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练刀。
也没什么好看的。
盛流玉这么想着,无名指微微动了动,屋檐下的一丛灌木忽然往上生长,撑开半扇窗户。
他托着下巴,装作不在意地偏过头,看到谢长明在不远处望着自己。
谢长明放下刀,走过来,隔着窗握住他的手腕,目光落在屋内的某一处,轻轻笑着:“那东西隐藏得几乎毫无气息,与母体仅靠与生俱来的联系传递消息,存活的时间很短,昨夜就死了。”
盛流玉怔了怔,他几乎被完全看破,但不愿承认,手腕被谢长明握着,指尖微微一点:“不是我要看你,是灌木推开的窗。”
“真的吗?”
谢长明笑着问,他探身进来,身形高大,影子铺天盖地似的遮住盛流玉,托住盛流玉的后脑,很深地吻他。
盛流玉被亲得脸发红,还是不太会换气,在这中事上笨拙得有始有终,但还是要推托,他轻轻推开谢长明,问他:“被人看到怎么办?”
其实也不是很怕,只是说说。
谢长明垂着眼睑,漫不经心地说出不耐烦的可怕的话:“要是被发现了,现在就杀了他,直接回书院。”
在这里停留了这么多日,想想也是麻烦,且任郑合升想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这城中除了他们,只有他自己一个修仙之人,只要他死了,再有多少计划,也不可能实现,而城中之人的性命也可保住。
盛流玉歪着脑袋,似乎是在思忖他这话中有几分真心,问他:“谢长明,你怎么这样?”
听起来很幼稚。
谢长明很认真地点了下头:“会这样。”
盛流玉有点拿他没办法了,他抬起手,在谢长明眨眼的时候,擦去那些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