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想呢先,先想中午吃什么?”邢策伸手夺他的烟,被他躲开了。

“不饿。”姜颂回答得干脆利落。

“你吃饭是真的,老大难!”邢策忍不住发愁,“我儿子要,要是你这德性,早给他揍扁了!”

“虐待儿童犯法啊我警告你,”姜颂拿烟点点他,“不许打小孩儿。”

招待所的门还是那种最老式的包铜圆把手,一拧开“嘎吱”一声,顾长浥从外面进来了。

邢策意见挺大,“哎哎,怎么不,不敲门呢你?”

顾长浥看了一眼姜颂手里夹着的烟,把一只贴着牡丹花纹样的保温桶扔到姜颂面前,“喝了。”

姜颂盘腿坐在床上,把保温桶拧开,看见里面卧着一只安详的老母鸡。

他抬着头看顾长浥,忍不住笑了,“这都是坐月子的人喝的,你给我这个干嘛呀?”

邢策正含着一口水,“噗”地就全喷在地上了,“谁跟你说的坐,坐月子才能喝?”

姜颂抱着桶莫名很开心,抽了抽鼻子冲着顾长浥笑,“很香,你从哪儿弄来的?”

顾长浥看了看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姜颂从床上跳下来,抱着罐子追出去,“我喝我喝,我又没说不喝,干嘛不高兴呀?”

“姜先生随意,没人逼着你喝。”顾长浥穿着帽衫和休闲裤,让姜颂想起来过去他还在上学时候的样子。

“你生什么气呢?”姜颂歪着头,笑嘻嘻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笑,”顾长浥缓慢地转过头来,用冷冰冰的眼睛凝视着他,“我就会感到生气。”

这话说得姜颂心里一梗,但他还是忍不住逗逗顾长浥,“那我就不笑了?”

顾长浥盯着他没动。

姜颂的笑有些绷不住,自己给自己台阶下,“鸡汤我一会儿就喝,现在还有点事儿,先回去了?”

顾长浥挪开目光,兀自走了。

姜颂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眉头拧得很紧,“怎么越来越魔怔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在短信界面打下一行字。

*

消息是准备发给周秘书的,姜颂打好了字,最后还是全删了。

他慢吞吞地回了房间,看见邢策还在电脑前面忙活,就抱着鸡汤慢慢喝。

那个味道姜颂一尝就能尝出来,肯定是顾长浥亲手做的。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鸡倒是好说,他从哪儿找的地方亲自炖汤呢?

他稍微把顾长浥回国以来说话做事的方式琢磨了琢磨,眉头皱得越紧。

邢策一抬头,急忙站起来走到他旁边,“不舒服了?脸色怎么这,这么差?”

姜颂摆摆手,“没有没有,你记得长浥十五那年吃过一阵子药吗?”

邢策愣了愣,“记得,你不说他,上学压,压力大,情绪不太好吗?”

姜颂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后来他去国外上大学的时候,药还是继续吃了一段时间?”

“是,记录我还在网盘上备,备份了呢。”邢策在云盘里翻了一阵,“他连着一年,每周都去看同一家私,私人的心理咨询室,吃的药都,都是安神帮助调整节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