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迄今为止,他俩就关于乔以棠未来发展方向进行的第三次谈话。
毕竟推掉冬令营集训这事可大可小。
冬令营是国赛入场券,同时又是国内顶尖高校紧盯的重点,放弃集训,基本等于放弃了保送。
对此,乔以棠很坦然。
“你不是说只要我喜欢,想学什么都可以吗?”
陆景眼睛瞪得溜圆,满脸警惕,怕他真冒出一句“想学厨”来。
虽说职业不分贵贱,但一想到附中的屠版狂魔摇身一变戴着白高帽站在灶前疯狂颠锅,陆景就忍不住牙疼。
乔以棠像是看穿他那点儿心思,笑着在他头顶摸了一下。
那声音音域不宽,笑起来时声带振动气流产生了一种近乎胸腔共鸣的喑哑,落入耳中,陆景完全想象得出少年厚实胸膛下那朝气蓬勃的强力心跳。
而那动作又分明带着亲昵抚慰的意味,掌心热度透过天灵盖,烫沸了血液,热流迸涌间,陆景两耳发鸣,心率疯涨。
他梗着脖子,恼羞成怒道:“好好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
他刚洗漱完下楼,头上还顶着小揪揪,这一动,小揪揪也跟着晃荡,将那本就白净的小脸衬得尤为生嫩。
乔以棠高举双手,脸上是大写的无辜,“我挺认真的啊。”
陆景屁股往旁边挪,拉斐尔两耳一动,鬼精鬼精跳上沙发往两人中间钻,将头搭在乔以棠大腿上,把大胖屁股留给了陆景。
陆景:“……”
乔以棠搂着拉斐尔,清了清嗓子,继续正题。
“现在提前录取对我来说没意义。”
陆景:“怎么就没意义了?”真要没意义,当年保送名额差点被取消,程烁能觅死寻活成那德行?
乔以棠笑道:“曾经有意义,现在没意义。”
“说一句停一句!”陆景想挠人,“你挤牙膏吗!”
乔以棠不逗他了,交代道:“初到羊城时,我确实想以最快的速度实现自主自立,保送是最快的捷径,自然是要争取的。”
他顿了顿,很爽朗地笑了一下,“但是啊,后来有人跟我说,希望我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不用过多顾虑外界的干扰,想做什么就勇敢去试,这不就没意义了吗?”
乔以棠双手一摊,无辜地冲某位“有人”耸了耸肩。
陆景:“……”
“况且 ”乔以棠托腮,“真想上哪所学校,我自己能考,你还信不过我吗?”
这就是乔以棠,苦难磨不平他的血气韧性,顺遂又塑就了他的自信风采。
陆景抱着大抱枕,歪头打量身边的小孩儿。
也不是小孩儿了,谁家的小孩儿能有这般伟岸的臂膀和挺拔身姿?
就像他从一开始就对乔以棠那一点儿也不未成年的身高充满腹诽一样。
“行吧。”陆景薅着拉斐尔的狗屁股,叹气,“你说了算,毕竟我当年也差点读了商科。”
“为什么?”乔以棠对陆景的过去很好奇。
陆景对绘画的热爱是毋庸置疑的,画笔就是他的魔杖,万千奇妙皆幻化,荧荧世界遍地生 他是个天生的艺术家,真实、感性,富有唯美的浪漫。
乔以棠想象不出来弃画从商的陆景会是什么样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