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荆荣,想起他狡黠带笑的眼睛,告别时他送来的那把钥匙形状的暗器,和那句“保护好自己”。
弥月的眼神柔和下来,脸上慢慢的浮起笑容。
林青山转过头,看见弥月脸上还没有散去的笑容,微微愣了一下,“想什么?”
弥月望着他,眼中浅淡的笑容变得温软了一些。仿佛在他的面前,他又变成了一个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小小少年。
“在想我的天赋。师父,那只老鼋竟然真的能接收到我的想法……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林青山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它真的能听到……我那时以为要完蛋了……”
林青山似乎笑了一下,“就算它个头大一点儿,又生活在水里,本质上跟猴子松鼠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你以前没有遇到过罢了。”
“那倒也是。”这件事在他心里压了这么久,现在一被提起,就让弥月有些兴奋,“可是它真的好大个……反馈回来的波动,就像水波一样……”
那种被温暖的海水轻柔地包裹起来的感觉,至今想起,仍让弥月有一种仿佛沉浸在美梦里,不忍醒来的惆怅与不舍。
林青山摸了摸他的脑袋,轻描淡写的说:“行啦,知道这是你爹遗传给你的天分,就别跟我没完没了的嘚瑟了。”
弥月的话一下卡了壳。
沉默了一会儿,他试探的问道:“我爹也跟我一样?”
他以前问起这样的问题,林青山都不会回答,或者直接把话题拉开。但这一次,林青山还没有开口,弥月就有些情不自禁的紧张,好像潜意识里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嗯。”林青山懒洋洋的应了一声,“跟你一样。”
弥月的大脑里有那么一个瞬间完全是空白的。
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以为自己是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与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格格不入的。
没有人和他一样,于是在这世间,他注定是孤独的。
他曾经想过自己会不会是某种“变异”的产物,是邪恶的科学家进行的非法研究的实验结果……
他从没想过,原来在他的身上,也有着血脉的传承。
“他……也是这样……”弥月忽然结巴了起来,脑子里也瞬间冒出了无数的问题,“你认识他?”
林青山的目光里多了些许柔软的怜悯,“抱歉,弥月,他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这句话像一盆凉水,令弥月的大脑稍稍冷静了些许。
“他为什么……”弥月很不想说出丢弃或者遗弃这一类的字眼。但他心里也清楚,哪怕这个人是将自己托付给了林青山,本质上也还是遗弃。
林青山摇摇头,“我和他相识于一场意外,彼此都觉得投缘,成了朋友。但平时的联系并不密切。后来,我接到他的电话,他向我求助,让我去泉水镇的福利院接一个脚踝上有两颗红痣的婴儿。”
弥月呆呆的看着他,觉得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大出他的意料。
“你的名字是我取的。因为我接到你的时候,你刚刚满月……满月,也叫弥月。你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林青山叹了口气,“好久没有回忆过这些事了……”
弥月呆了好久,才干巴巴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以前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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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天赋是一代代遗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