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小小的、难以自圆其说的点,在荆荣的职业身份面前都是浮云。荆荣一个搞侦查工作的专家,他把监控探头装到哪里都是合情合理的。
甚至大部分同行都相信荆荣已经查清了盗窃案的始末,搞个监控,无非是想人赃并获,让罪犯没有翻身的余地。
这一点,大家也表示理解。毕竟是送给男朋友的定情信物,就这么被人偷走了,换了是谁不生气啊。
荆荣找来的那几位帮手也跟着警方的人一起走了,弥月看到他们在上车之前跟荆荣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
弥月也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走过去向他们道谢。
如果没有他们帮忙,只有他和荆荣的话,要把王周和另外两个昏迷不醒的男人顺利带回研究所会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
几个帮手看上去都挺和气,就是话不多。跟荆荣做了必要的交代之后,就干脆利落的走人了。
相反,王周被带走的时候却大闹了一场,还用拷在一起的双手抓住了门框,表演了一出“死活不肯离开灵犀山”的戏码。
一个大男人,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让本来恨铁不成钢的陶天然都生出了一种古怪的纠结,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们说的?”
将功折罪啊,傻子。
大家都在等着跟你谈条件呢。
王周眼泪汪汪的看着陶天然,“大师兄,你一定要告诉老师,我都是被逼的,真的!我根本就不想做这些事……你一定要跟老师说啊……”
陶天然深恨自己多嘴,一向待人宽厚的大师兄怒极之下口出恶言,忿忿骂道:“你没救了。安心坐牢去吧。”
王周被带上警车,一路狼哭鬼嚎,引来了大半个研究所的人看热闹。
跟他不熟悉的人在旁边小声议论,打听这一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相熟的师兄弟则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还有两个跟王周一向玩得来的实习生,不住的拿眼睛瞟着弥月,欲言又止。
陶天然看的心烦,见他们都轰回去忙工作。
这些人想说什么他不是猜不到。如果不是知道了内情,或许他也会跟弥月商量商量,对这个偷表的师兄弟网开一面,给他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
但是现在么……
陶天然恨不得王周的罪名是偷了两块表!
这等败类,最好下半辈子都别出来了!
王周被带走的时候,研究所的几个负责人都被林青山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开会。银薰炉被找回是一件大事,这种事是不可能瞒着大家的,再说也没那个必要。
研究所的专家团队在警方的见证下,重新对八棱金杯和银薰炉进行鉴定,鉴定结果登记入册,最后将这两件找回的失物重新送入库房。
这一套流程走下来之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失物从三件降低到了一件,而且丢失的三彩武士俑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了寻找的方向。
但林青山也知道,这件事已经跟滨海那边的地下交易联系到了一起,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问题。
从公主墓到研究所的库房,从犀山琴到如今的三彩武士俑,他们研究所简直成了盗窃犯们的网红打卡地。
林青山开始发狠地整顿内务,发誓要把研究所打造成让盗贼无从下手的铜墙铁壁。
领导们开会的时候,弥月就拉着荆荣回宿舍去想办法怎么套南唐的话。
“你说我直接问行吗?”弥月问荆荣,“我感觉那姑娘的性格,不大像是喜欢拐弯抹角那一套的。”
弥月觉得都是滨海人,荆荣对南唐多少也应该有些了解。
荆荣挺无奈的,“我跟她都没说过几句话……我也就小时候在滨海,从上中学开始,寒暑假就被长辈送去军营受训……差不多家世的半大孩子我接触的都不多。封桥和习烁我都认识多少年了,还是因为你才熟悉起来的。”
这倒也是。
要不是有弥月这座桥梁,估计他跟封桥、习烁始终都只是个见面点头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