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话问出口后,沈虞就开始心虚。
现在上帝视角来看,她好像还是个收了一千多万立马便赶着倒贴的拜金女。
还野心勃勃地想要立马上位结婚的那种。
她看着自己勾住温折的手指,指尖蜷了蜷,有了想退缩的冲动。
谁知,手指刚一动,便被温折一把拉住。他眸色深深,握住她的手温热有力。
他薄唇微抿,黑眸深邃地望向她,窥不出什么情绪,却骤起层层涟漪。
沈虞屏息,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两句:“那个…你不要误会,我不是为了钱才想要和你结婚。”
话说出口,她又觉得茶得像朵白莲,于是干巴巴开口:“也不完全不是因为钱,毕竟没人能抵挡一千多万。”
“哎呦,也不对。”她开始语无伦次,“我反正不是因为钱!”
最后,索性摆烂:“我不说了,爱咋咋地吧。”
看着沈虞自己把自己说得脸红,温折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侧了侧头:“所以…”
“小虞这是在和我求婚?”
沈虞瞥他,别过头,哼了一声:“是,你可捡着大便宜了。”
温折定定看着她的脸,突然坐下,慢条斯理地解着袖扣,端着架子逗她:“这事来得太突然,我考虑一下。”
一听他还要考虑,沈虞鼓了鼓腮:“你一大男人还磨磨唧唧考虑?”
“没让你求婚就谢天谢地了好不好?”
温折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面前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眼睫低垂看不清眸色。
轻声道:“我是怕你会后悔。”
沈虞正欲回答“我不可能会后悔”,目光触及到温折眸中的复杂神色。
他正看着她,眼中有考量,有犹豫,甚至是…挣扎。
沈虞懵了瞬,当即明白他的顾虑。自己在他眼中,是没有恢复记忆的。
他说怕她后悔…是怕她恢复记忆会后悔么。
沈虞心尖像是被人用针重重刺了一下,她张了张唇,讷讷转过话题:“哦…”
她摸了摸鼻子:“那你再考虑考虑,我不急。”
温折却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手,漆黑眼眸将沈虞牢牢锁住,沈虞被他看得有些心慌,不自觉垂下眼睫,刚低眸,便听见他低声说:“但这次,我想做个小人。”
他笑了声,“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沈虞听到了自己快要冲破胸膛的心跳声。
突然懊恼,这个时机不太好。这么浪漫的时刻,温折西装革履,眼前大片玫瑰,英俊得像西方神祗。而自己病服加身,连头发…哦,连头发都能炒菜。
难得温折还能从容面对她这幅尊容。
这般想着,沈虞大动肝火。她推了推温折的手臂,“虽然,但是,作为女主角的我是不是应该好看一点?”
她拱手请求:“让我洗个头吧,求求了。”
又威胁:“你不让我洗头,我立马悔婚给你看。”
温折喉结动了动,触及到沈虞满脸哀求的神情,终究没敢直接说,只轻咳一声:“我喊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不久后,医生过来拆开纱布看了看,看着已经结了厚厚的痂的伤口,点头道:“恢复得不错,可以洗头,但注意这块要避着点水。”
温折点头。
而沈虞没有心情听医生说话,全部心思都在于——
为什么感觉。头顶。有些。清凉。
医生还在和温折说注意事项,沈虞半点没听,心中那点不安越放越大,直到她颤颤巍巍地把手放在脑后伤处。
没有熟悉的浓密软发,有的只是,一块疤痕。
沈虞懵了。
她的头发呢?
她后脑辣么长那么密的一头长发呢?
所以。
这些天她就以这幅模样见的客?以这幅模样和温折求婚?这样温折都没反手告她性骚扰?
沈虞连瞳孔都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