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大丈夫,要是睡一夜就病了,那叫X痿。我和这种腐朽的资产阶级争论什么,只摆摆手道:“我要送人的东西,自然是要亲自挑来,叫人送来的再好,心意也不那么足了。对了,你不要跟我去,叫人给我引路就好,不然没有惊喜了。”
他这才纳过闷来,惊喜交加地问道:“你要给我挑礼物?可我这还没正式送过你什么礼……你不认得我手下的人,还是我亲自送你,大不了你挑的时候我在外头坐坐,不看就是了。”
说实话,不关起门来我也还不大认得他呢,就是找别人带路也不能差出什么去。
牧影阁就在城内,因此我们只乘了两顶小轿,并未坐车,慢悠悠晃到了银楼之上。我要送男人的,自然不能要大路货,便和掌柜到内室挑他家的私藏,肖竹果然忍着不看,不知在门外晃悠什么。
我在那里挑着看,掌柜便去一个柜里翻掏许久,拿出一个小小玉牌儿来,向我低声谄笑:“这是我们阁中珍藏的宝物,客官看了保证喜欢。虽不是戒指,自己贴身带着却是能避邪的,更能养胸中浩然之气。”
我听他说得邪乎,便随手接了过来,朝着牌上看了一眼,心口立刻如潮水般翻涌起来。
那牌上四角刻着蝙蝠纹,当中是喜鹊登梅的花样,缠着四个篆书小字:“三个代表。”
第54章 提亲
三个代表……这是总坛的秘语,想不到这个银楼竟是冲渊教的产业。我进了济南之后便准备着拿下肖竹了,并没和人联络,这到底是谁在找我?
我随手将玉牌纳入袖中,低声对了一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便问那掌柜:“你是总坛座下?归的是哪位堂主?”
掌柜跟我敬了个礼,挺起脊背,英姿飒爽地报告起来:“属下是飞鹰堂下暗桩,姓崔名琇。闻特助,迟教主对你老一直想念得很,说有机会还想请你老提携,能到府上拜见令尊令堂呢。”
这就自称教主了,看来迟峻混得不错。不过他要见我父亲和夫人?是见我大姐和涤洹真人吧?
大姐早修仙去了,见个毛啊。涤洹真人倒是还在我家混吃混喝,迟堂主看来也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当初见我时鼻孔都是朝天的,如今知道我有了个当主角的姐姐,立码就叙起革命友情了。
晚了八春了。
我温煦地笑了笑,也一样客套起来:“哪里哪里。迟教主识度过人,又深具高义,当年在教中,我也曾多蒙他照顾。陆少教主又与我交情深厚,不啻亲生骨肉,崔大哥是为教主使者,何须对我这般客气?迟教主但有所命,只随口吩咐就是,闻人湛绝不推辞。”
那位掌柜的倒做出副十分惶愧的模样:“闻特助这般高情厚爱,属下这厢替我们教主谢过了。特助有回教之意,我们教主都已知悉,并特命属下来提醒特助——教主与悖逆祖训的狂徒渊栩已然决裂,并弃了汉中一地,另在天水设立总坛,只是如今有许多教徒尚被渊某蒙蔽……”
我连连点头,不待他说完便自许诺:“迟教主当初于我有恩,他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我岂能推三阻四?只是我手下还有些事未处置好,你且通传于他,过几日我家事理清了,自然亲至天水,为迟教主效微薄之力。”
那掌柜也对我的态度十分满意,当即便要将店里这些东西都送给我。我好歹也是受了几年马列主义教育出来的,怎么能干这种贪腐之事?推托几回,终于也只拿了他一对造型洗练的金戒指和一双和田玉璧,算是也安了安这位掌柜的心。
离开内堂之后,那位掌柜便急着自去和迟峻他们联络,我见了肖竹,正好拉过他的手来,把戒指往无名指上先试戴了一下。
还可以吧,反正肖竹皮肤白,衬着金色倒也好看。不过在外头求婚有失面子,还是回去之后再跟他提这事的好。
不料回到牧影阁中,他就摒退众人,直问我在内室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是不是还要回去趟冲渊教的浑水。我就知道他不是能忍住不八卦的人,便将自己的打算和他说了一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迟堂主既能拉起人来造渊栩的反,那就是我的同路人。待他们两边火并起来,无论是背后捅谁一刀还是挟天子以令诸侯,都更容易拿下冲渊教。”
肖竹眉头紧皱,说什么也不同意,只问我:“你是要冲渊教,还是对渊栩念念不忘?就是你要对付冲渊教,又何须以身犯险?各大正道门派逼杀邪教才是武侠文的保留节目,大不了我搞个藏宝图什么的出来,煽动他们再杀一回!”
真是屁股决定脑袋。像我这样把邪教当成自己事业的,就连内部分裂都心疼得慌,恨不得兵不血刃改朝换代;人家白道中人提起来,却是喊打喊杀,一点都不珍惜。
我心中十分不满,直冲他翻了个白眼儿:“敢情不是你的东西你不心疼。我在冲渊教累死累活地背了四年政治哲学,最后什么也没落着就净身出教了?门儿都没有!我就是跟渊栩翻了脸,他那邪教也得拿来当我的青春损失费——光背政治我得死多少个脑细胞?我考不上进士,都是他们耽误的!”
他还敢跟我讲歪理,气得我连求婚都顾不上,身体力行地把他按倒,以强权宣告了我们俩之间的地位差别,顺带堵上了那张不说我爱听的话的嘴。
略略教训过他一场就到了晚上。我一手撑在床头柜上,跟杂技演员一样小心保持着平衡,从衣服里左翻右掏,终于掏出了那对小小的金戒指,拿了大些的给他套在指头上,趁着这花好月圆,情欲正浓之际,跪在炕上正式求婚:“肖大哥,嫁给我吧。”
肖竹虽然也是穿越者养大的,到底没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就从床上蹦起来了:“小湛,你这是……”
这是了半天,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也不知怎么想开了,又定下神来,字斟句酌地说道:“就是要求亲,也没有这么匆促简略的。这样吧,我去请几位保山媒人,正式到京城求亲,你也写封家书说明此事……”
我这说好听了是离家出走,说难听了叫淫奔不才,不告诉家里回去都难解释,真告诉了他们,婚礼没办成我大哥就得拿人来了。
我连忙堵上他的嘴,告诉他此事不能过明路,只好先斩后奏,办成了再说。肖竹披着被子直作深思之态,坐了良久才叹了一声:“家师每常教育我,要自尊自爱,既是你不能通告父母,那我将来也入不得你家族谱,是妻是妾都不好说,万一你家里替你另选了名门闺秀……”
放心吧,我们家一时半会儿见不得女人,后遗症都还没好呢。不过我也是怜香惜玉之人,见不得他那般伤心,不待多说便摸着他的胸脯保证道:“我们家里世代都是宅斗战场,一个没依没靠没前途还不在家里住的庶子,他们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更不会特地有人挑剔你,替我另娶什么女子。”
他还是不放心,双目微垂,一双纤长疏朗的睫毛忽闪忽闪地:“你若真有心和我成亲,我要些保证,也不算过份吧?”
还头一回有人这么正经地跟我谈论将来,我也就看在……看在这个头一回的份上,给他些保证吧。虽然目前我还没车没房没正式工作,但前途还是远大的,眼下给不起的,过几年给他挣回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