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点头,两颊泛起薄薄一层红晕,欲言又止。
寻壑低声问道:“有心事?……跟沙鸥有关?”
芃羽未答,但两颊绯红更甚,寻壑便知是了,探道:“好事近?”
芃羽使出粉拳,花枝点水般敲了寻壑一记手臂:“不是,只是我……只是我觉得,自己日日谈买卖,售价高杀价狠,哪像个能顾全家室的女子……这样的我……应该不会招人喜欢的吧……”
寻壑并未即刻答复,转而探询:“沙鸥他讨厌你这样?或者他给了暗示?”
芃羽即可否认:“他没有!只是,只是我自己生怕惹他讨厌而已,毕竟……毕竟传统姑娘家,哪有像我这样的……”
“好,那我问你,如果沙鸥愿意娶你,条件是过门后你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相夫教子,做个安分在室的贤妻,你想想,这样的日子,你过得开心吗?”
思索片刻,芃羽才开口:“开心是自然的,但这开心之中,又夹了些遗憾。”
“既然并非沙鸥告诉你不可以,那首先该做的是去争取两全其美,而非在人后退缩。”想了想,寻壑又补充道,“后日就是乞巧,届时换了这一身公子装扮,把我给你捎的宫花戴上,沙鸥那边我来安排,你俩好生谈谈。”
姑娘戳了寻壑一肘,喃喃道:“原来给我宫花是为的这个。不过……”
“还有犹豫?”
芃羽摇头:“不是,公子总在为我的事牵线,却罕见你替引章操心。”
寻壑略错愕,旋即失笑:“引章啊,首先我就更放心她一些,毕竟比起你来,她要活泼许多。其次,李海的事,我和她曾谈过,当时我就劝她,人死不能复生,今后千万惜取眼前人。而今看她和晏如……我猜她是想通了。”
“是啊,李海当初处处呵护,连我这么迟钝的人都看出来了。可惜引章却顾虑重重……话说回来,而今的我还不也一样。”芃羽失笑,即刻又宽慰道,“还好有公子,为难时你总给我们支招。那公子……而今三小姐不在,你就没想过续弦?”
寻壑哭笑不得,敢情整个仙眠渡的人都清楚了他跟沈越那点勾当,唯有芃羽仍旧蒙在鼓里。不过寻壑本就不指望和沈越长久,便无心张扬,只道:“随缘吧,我不抱期盼,也就不再有失落。”
芃羽只当寻壑话中所指的是将来的夫人。
而后又说了几句话,寻壑便告辞上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