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程隐将瓦缸放在溪水边上,沈越径直绕到后院小厨房,案上排开的十个圆球面团都已发好,各自涨大了一圈,和面时沈越下了红曲,白面将朱红稀释,呈现出娇嫩粉色,煞是诱人。沈越取出一球,在掌心擀开,中央放入揉好的豆泥球儿,裹上面皮再次滚回球状,驾轻就熟,只两刻钟不到,十个豆泥馅儿的面球就揉好了,又用小刀在球面分别划出相交的两个十字,将锅洗净,才倒入油,就听外头一声惊呼:“这……”
寻壑的嗓音。
沈越即刻放下活计,往外走去,就见寻壑悠悠步入院子。跟寻壑并肩站了一会儿,仍不听爱人出口评判,沈越按捺不住,小心翼翼问:“还算合意吧?”
环睹一遭,寻壑难得笑得开怀,:“好极了。”沈越没来得及释怀,又听寻壑补充道,“这样的院子,才是爷该住的地方。”
才腾起的欢喜霎时偃旗息鼓,沈越皱眉:“这院子为我修的?”说时牵了寻壑的手,快步踏上桥面,拨开高低圆叶,将隐在叶后的那朵小荷捧将出来,“当初是谁说想在院里赏荷来着?”
寻壑愕然。
沈越松手,花苞弹退回叶丛,转而自后环抱住寻壑,柔声道:“这整座院子,除了水道、竹亭、草地是我差人造办,其余一花一木,都是我亲手栽下的。可笑你连日奔忙,竟连草房子多开了一扇观景窗也没察觉。”
寻壑将手探入层层圆叶,以指尖摩挲着莲瓣,喃喃叹道:“我何德何能,得沈爷这般照顾。”
“又来!”嘴上恶狠,行动上,却是一口抿住寻壑耳垂,舌尖滑过他耳背嫩肉,激得怀里人身板瞬间僵直,整蛊满意,沈越才松口,“这糟心的客气毛病什么时候能改?过去在沈府也是这样。”沈越低头,发觉寻壑掌中之物,不由失笑,“傻子!我叫你拿瓶子,你还真一路没敢放手傻不拉几抱上山来?”
“啊?那这瓶子沈爷买来作甚?”寻壑疑窦顿生。
沈越捡走那只插着柳条的瓶子,俯身置于桥面,并道,“和你玩笑呢,你还当真了!我的鱼儿啊,告诉爷,这些年怎么过的,旧弊未改,又新添了傻病!”
寻壑嘟嘟囔囔驳不上来,沈越意不在此,遂岔走话题,指向亭子:“观景的竹亭还没起名,就等着问你主意呢,有想法吗?”
“爷的学识远在我之上,班门面前我怎敢弄斧?”
“又来!”
寻壑缩缩脖子,垂眸时见沈越双手湿漉,便问:“爷刚刚有事在忙?爷先回去吧,不用管我,我自个儿在院子里走走,就当琢磨怎么给亭子取名。”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