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沈越径直奔向后山,山下却被引章拦住:“公子说,任何人不得上山。”
“啥?为什么?”
引章茫然:“不知道,这半个月只要沈爷不在,公子就会派人守着,不准任何人上山。”
沈越第一念头是尊重寻壑,可转念一想,这番举动太过反常,遂道:“我不放心,我必须上山。”
“可是!!……”
“阿鲤若怪罪由我担着。”
引章只得放人。
造物无言却有情。人间六月,山路两边的桔梗孕育出不少花骨朵儿,期间一二盛开者点缀,花形娇小,细茎却兀兀挺立。
登上前院,以往寻壑总会把小可爱放出来,让他满院子散步,而今却不见鸟儿身影。草房子大门虚掩着,隐约听得歌声缕缕。
沈越蹑手蹑脚,将门推开一缝儿。
寻壑身为优伶时,二人初遇,途径波折无数,到而今相互扶持,十四载岁月,什么样子的寻壑沈越没有见过,独独眼前……
背门而立的寻壑,着蜜合色蝶恋花纹样女帔,上披彩锦云肩,下着葱黄绫子留仙裙。不觉奢华,惟觉雅淡。
他口中所吟,正是《牡丹亭·惊梦》一折中,最为脍炙人口的《皂罗袍》: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溅!
人生初见,竟是带着梦幻色彩的璀璨!
“阿鲤……”一曲唱罢,沈越情不自禁,呢喃出寻壑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