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已随波流去,船儿也摇开了。
梅若鸿又跺脚,又叹气,懊恼得不得了。一回身,却看到害他撞车丢画的美少女,正牵着那个“共同肇祸”的小男孩,都睁着大大的眼睛,稀奇地看着他。
“唉唉唉!”他对小男孩嚷开了,“那是我这一生中最满意的一张画,你知道吗?你怎么可以突然间冲过来?害得我的画飞掉了!哪里不飞,居然飞进西湖里,连救都救不了!”
小男孩被他的“凶恶”状吓得退了退,抬头喊:
“姐姐!”
美少女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一脸的啼笑皆非。
“喂!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明明是你自己顾前不顾后,骑着车子东张西望……你凶什么?一张画飞了就飞了,有什么了不起呢?”她说话了,一说就是一大串。
“你不懂!你完全不懂!”梅若鸿扬着眉毛,心痛得什么似的。“我好不容易等到这么美的日出,又好不容易有了那么好的灵感,‘日出’和‘灵感’都是稍纵即逝,可遇不可求的……这样的一张画,我即使再画几千几万次,也不可能画出来了!”
那少女听着,脸上的“稀奇”之色更重了,低头看了看她的弟弟,她微笑着说:
“小葳呀,你知道我们杭州什么最多吗?”
“不知道呀!”小葳眨着天真的眸子。
“我们杭州啊,水多!桥多!树多!花多!还有呢?就是画家多!你随便一撞,就撞到一个画家!”
有趣!梅若鸿惊奇地想着,没料到这样纤纤柔柔的女子,竟也有一张伶牙俐齿的嘴。而且,她反应敏捷,毫不娇羞作态。这样的女子,他喜欢!
“好吧好吧!你尽管嘲笑我好了!”他接口说,“你知道吗?就因为看到了你,我才顾前不顾后的……你有事没事,站在桥上干什么?”
“咦,我站在桥上,也碍了你什么事吗?”
“那当然。你没听说过‘美人莫凭栏,凭栏山水寒’的句子吗?那就是说:美人不可以站在桥上,免得让湖光山色,一起失色的意思!”
“真的吗?”她惊奇地,“谁的诗?没听说过!”
“当然你没听说过,这是我梅若鸿的即景诗,等我把它画出来,题上这两句,等这张画出名了,你就知道这两句诗了!”他笑着,觉得该介绍自己了,“我的名字叫梅若鸿,你呢?”
她来不及说话,小葳已经接了口:
“我姐姐名字叫杜芊芊,我是杜小葳!”
那少女——杜芊芊,急忙拉了拉小葳:
“我们走!别理这个人!说话挺不正经的!”
梅若鸿慌忙拦上前去,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