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霐还是高看了李淮。因为李淮自始至终想的都是派谁和亲以及和亲之后的种种对策。他性格中的偏执在一场大病后愈发严重,一旦是认准了的事,谁也劝不住。加上他心里一直对韩庆心存忌惮,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自然就忽略了和亲本身未必会有多大用处。在这种时候,谁兵强马盛,谁才有说话的权力。
就在宫中各方猜测以及李淮犹豫不决中,东越遣使下了国书,特来求娶长乐长公主。
与此同时,北狄兵犯北关,完颜哲驾崩的消息也传了来。一并传回的还有一封崔皓上的密折。
当夜,李淮便将陆鼎叫进了宫。
陆鼎看过密折,当即大惊失色,颤抖着道:“若密折所言属实,朔北危矣。”
李淮却道:“不只朔北。”
他起身走到舆图前,指着宁州,朔北,淮中三地,道:“三方若联手,齐国自西北至东北则全面失陷。褚家,卫家,韩家,皆为将门世家,三家兵马强盛,只怕难以抵挡。”
李淮叹了口气,道:“卫儒当年救下慕容氏遗孤,想来早在那时便已生了这般心思。”
陆鼎则道:“却也未必。卫儒纯孝,若真有起兵造反之意,断不会留下卫老太君在京。”
李淮却心思一动:“卫昭还未归来?”
陆鼎摇头。
李淮沉下眸子:“朕倒是想起来了,听说前些日子侯府世子夫人带着她那小闺女回黎阳秦氏去了。”
陆鼎沉吟片刻:“皇上的意思是卫家早有准备?”
李淮道:“不可不防。韩庆已反,卫儒亦不能留。只是北狄犯关,若朔北生乱,只怕江山不稳。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北狄侵入我齐国疆土。”
不入齐国疆土,却没说不入北燕之地。
陆鼎想了想道:“此事干系重大,还请皇上慎重考虑。”
“朕有今日,多有赖相爷。此事还需相爷从中出力,也替朕出出主意才是。”